“大自在?行者?你不是僧人吗?可如今这般打扮,长发飘飘,更像是道人,又是为哪般?”赵无敌觉得脑子不够使。
眼前人明明是大雪山大德明王最精彩绝艳的弟子大自在,在神都白马寺不敌他以后,宣布脱离了大雪山,化为行脚僧人的行者,可如今却是一头长发披散,到底是搞什么鬼?
大自在笑道:“赵兄就是赵兄,一眼就看出了贫道的跟脚。僧也罢,道也罢,都不过是修行之法,有何重要?
赵兄,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不过,贫道远道而来,腹中饥饿,能不能赐点酒肉,再让小道慢慢道来?
啊,对了,贫道为了给赵兄一个惊喜,让贵府的小管家小睡了片刻,失礼之极,这就让他醒来。”
大自在复又进了厢房,不大会儿工夫,带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厮出来。
那小厮摸着脑袋疑惑地问:“小郎君,你是谁呀?这里可是公爷祖先的栖居地,外人不可擅入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他一转身,看到了自家公爷和夫人等,可把他给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请罪。
赵无敌让他起来,并让他滚到一边,然后对大自在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道长远道而来,本公自当要尽地主之谊,可这些都是祭祖之物,还请兄台移步,随我到府中对饮如何?”
“贫道虽是出家人,可也有祖宗先人,岂会干出那等荒唐事?不过,今日是除夕,贫道又是方外人,就不去打扰赵兄阖家团聚了。”大自在道。
“这样……”赵无敌沉吟片刻,对窈娘道:“既如此,姐姐你们先回吧,让人送些酒肉前来,我陪道长小酌几杯。”
窈娘等人走了,对赵无敌并不担心。既然是原先的那个小和尚,是郎君的手下败将,那又什么可担心的?今日是除夕,家里头还有一大摊子事情,都离不开她这个主母安排。
赵无敌和大自在去了厢房,先让小厮去烧些滚烫的水,不一会子,星乐亲自带人给送来了酒肉,另外,还给带来了茶叶子,可难为她今日这样细心了!
一壶清茶,弥漫着清香,大自在深吸一口,未饮先醉了!
久违的红日高悬,绚丽的阳光撒在人的身上,三女心里却一阵阵发冷。
赵无敌昨夜并不曾安歇在她们房中,那么会在哪里安歇呢?另外,大日都升起老高,却一反常态地不见人影,太不正常了!
是府中出了狐狸精,趁郎君酒后勾引他,让他贪恋花丛,至今未醒?
对此,窈娘还真是无所谓,本来就为了子嗣发愁,恨不得为郎君纳妾,如今若真是有了别的女人,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沫儿却提出了在扬州城中的旧事,那日郎君也是突然失踪,最后被人在瘦西湖畔的老树下发现,莫非此番又是旧事重演?
就在她们惶惶不安时,小婢雪雁来禀报,却是赵无敌昨夜宿在外书房,今儿一大早就上山了,要在大日升起之前给亡父亡母上坟。
另外,他临去前吩咐雪雁,待夫人起床后告诉她们,喊上鸢儿,将祭品带上,去山坡上祭拜祖先。
平常大户人家在府中设有祭拜祖先的地方,将列祖列宗的牌位供起来,再摆上各种血食,一大家子按照辈分尊卑大小依次跪拜。
可老赵家不同,不仅是清明,但凡一年三节和亡父亡母的祭日,全家出动到坟前祭拜。
三女听了雪雁的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感情郎君并非失踪,也没有被狐狸精纠缠,而是去父母坟前祭拜了。
窈娘连忙让人将江都县主从暖和的被窝里拽起来,然后让人带上早就置办好的祭品,一家子赶往祖坟,同赵无敌一起祭拜祖先。
祖坟旁边,三间茅屋依旧在,因为时常修缮,并不残破。
另外,就在茅屋旁边,相隔十多丈远的另一座山坡上新修了一座小道观。
小道观无名,门头上空荡荡的,连块匾额都没有。一进门就是大殿,供奉着三清祖师的泥胎,外塑重彩,俯视苍生,极尽威严。
而在三清祖师面前的高台上,林林总总供奉着数十块牌位,都是乌木制成,用金漆书写着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