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岁日,赵政早就奉了赵大将军的将令采购了海量的物资,品种之繁多,也就是常山赵氏的商铺能够供应,换成他家还真是望而却步。
一帮子大佬闲来无事,便聚在长史独孤平之的大帐中,听康大王口喷白沫地吹嘘,内容大多与赵大将军有关,譬如他曾与赵大将军夜游瘦西湖,一同瓜分了美人,并且赵大将军一怒为红颜,将武厚行给……
“打住,打住,康将军慎言,慎言,担心祸从口出。对于穆国公武厚行之死,陛下明察秋毫,已有了定论,乃是水土不服,引发了旧疾而不治,同赵大将军没有任何关系。”独孤平之见康大王口无遮拦,连忙制止。
尼玛,这事情就是皇家的一大丑闻,是大忌讳,因为女帝的强势,武氏一族才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你个胡子不曾饮酒,却在这里揭老底,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你特么要死尽管死远些,可不要连累了赵大将军和某等。
“长史所言甚是,穆国公是病死,千真万确。”赵政算是赵无敌的老熟人,自然要维护他的利益。
“病死,病死!”
“末将也听说了,的确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是啊,在穆国公驾临扬州时,末将曾远远见过一面,只见他印堂发黑,死气萦绕,二目无神,面容枯槁,就如同朽木般,果不其然,当夜就病故了……”
所有人纷纷开口,力举各种证据,反驳康大王的小道消息,将武厚行之死归结到病死上。
康大王口不择言,结果成了众矢之的,被人们口诛笔伐,都快被口水淹死了。
他哭丧着脸,惨叫道:“长史,赵参军,各位同僚,是康某糊涂了,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幸得各位提醒,将康某从悬崖边上拉回,挽救了某的小命。
太感谢了!请各位上座,受康某一拜!”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待金樽空对月!
劝君尽饮杯中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安国县公豪情万丈,大口开阖之间喷出漫天的唾沫星子,人们嫌弃地直皱眉头,侧身躲避,以大袖遮面,可一转眼却忘记了,一个个眼中都闪烁着小星星。
人们之所以前倨而后恭,盖因为他最后吐出的金句,太深沉了,满满都是豪情和豁达,还有那么点沧桑感,就像是一位历经了风雨和苦难的大家,却依然保持一颗平常心,笑对人生,豪迈地走过千山万水、天涯海角。
对于吟诗作赋,窈娘和沫儿堪称门外女,只觉得听着顺耳,有那么一点意思,而且既然出自自家郎君之口,那么必然就是千古佳句,将传唱千秋万载。
可月娥不同,她自幼得阿爷亲自教导,除了忠孝礼义和做人的道理以外,并未过多涉猎经史文章。
她虽聪慧,可到底是个女儿家,冯桂可没指望她去考个女进士。
上官婉儿那样的奇女子有一个就好,他冯桂的闺女可不想进宫,还是老老实实寻个少年郎嫁了,相夫教子,也免得给老冯家带来祸事。
月娥不习经史,却在诗词之道上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平常偶得佳句,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不凑成一首完整的诗篇誓不罢休。
她口中吟诵着,一遍又一遍,觉得这两句诗太大气了,格局开朗,气势恢宏,浑然不似她平日里所写的那么小家子气。
可这两句诗前后却无法连贯,且不符合格律,不能形成一首完整的七言律诗,太可惜了!
“大才女,你咿咿呀呀地吟哦了老半天了,是不是要和上一首,与郎君夫唱妇随、比翼齐飞啊!”沫儿打趣道。
月娥俏脸一红,接着又摇头道:“可惜啊可惜,如此佳句,却未能成诗,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