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囤积这些钱粮,安国县公府上赶在下雪之前抢修了许多粮仓,并将一部分运到了龙山里的密地中,总算是搞定了此事。
至于存放铜钱的地下库房,当初修建的够大够坚实,倒也省了诸多麻烦。
过够了苦日子的窈娘猛然间看到如山的钱粮,很是高兴了一阵子,可没多久就愁眉苦脸地对郎君诉苦:“郎君,这么多的粮食,可咱家就这么些人,得吃到何年何月?”
赵无敌将她搂在怀中,轻拍她的香肩,轻笑道:“姐姐,这粮食多终究是好事,告诉家中下人,让他们放开肚皮吃,还有,来年多养些鸡鸭等牲畜。”
他哄着窈娘开心,实际上心里话却没有说出。天道无常,怎么可能年年风调雨顺大丰收?按照古史记载,女帝一朝可不是顺风顺水的,并没有如贞观之治或开元盛世那样的盛景,想来除了外患,中土的天灾也不会少。
天知道明年会不会来一场大蝗灾,亦或是大河决堤、大江泛滥的大灾难,多少州县颗粒无收,小民流离失所……
赵六也将安国县公府上的买卖盈利以及常山赵氏给他的份子,送到了月落湖,好家伙,用马车足足拉了整整一日,可把窈娘等人给忙坏了!
一箱子账册,赵无敌根本就没心思看,只拣总账翻了翻,便搁在了一边。
他让人泡了一壶清茶,并将帘栊卷起,也不怕寒风侵袭,就那么靠在胡椅上,喝着清茶,看窗外苍云密布,积雪飘零。
就在此时,叶一手来了,要替公爷诊脉。至于理由,近来天气寒冷,且湿气加重,最容易被风邪入体,为了府中的各位主子身体安康,都要时常诊断,方才无患。
这理由够冠冕堂皇,再者也是一片好心,赵无敌虽觉得叶一手有些鬼头鬼脑,但也没往深处想,便将手伸出,让他诊脉。
沫儿的话如同一块石头扔进了水里,打破了水面的宁静,水波荡漾,涟漪重重,揭开了水面下的秘密。
“不……不会吧?”窈娘脑筋的转动一下子跟不上节奏,迟迟疑疑地说道:“郎君可是男子,怎么会有问题呢?再说了,郎君有没有问题,你……不知道吗?”
沫儿歪着脑袋,羞涩地说道:“人家的医道大多是自学的,看点小毛病还行,遇到疑难复杂的可不成,我看还是让叶一手看看,嗯,要是孙老神仙在就好了。”
窈娘啐了她一口,羞恼道:“呸!谁跟你讨论医道的?奴家是说……是说在晚间那个的时候,你觉得郎君有问题吗?”
沫儿也羞红了脸,两手捂着眼睛,小声嘀咕:“感情姐姐是说那羞人的事情,让我想想……郎君龙精虎猛,让人都……哎啊,姐姐,你好坏呀,人家还小,哪里知道正常不正常。”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戏的中心就是为老赵家绵延子嗣,可绕来绕去却绕到了赵无敌身上,又无法将他抓来盘问,可怎么办?
她们讨论了好几日都没有结果,只好让一个婆子将意思带给叶一手,且不能直说,只能旁敲侧击。
叶一手一开始如同落入了云山雾罩中,闹了一头雾水,在婆子的反复暗示下,他不愧是名医,终于明白了过来。
感情是几位主家娘子急于绵延子嗣,可腹中没有动静,一时情急,有些乱投医了。
是啊,医者父母心,他既然投身于安国县公府上,就该一心一意地给公爷打算,除了给主子们瞧病,调理身体,这子嗣问题也该关心一下。
安国县公风光无限,一时无两,可只要没有子嗣,阖府上下总觉得心里闹腾,不怎么踏实。只有下一代小公爷出世,血脉得到延续,才能让他们安心,跟着公爷父子,富贵长存。
叶一手明白了女主人的意思,可该怎么下手,却让他为难了。这可不是小事,涉及到公爷的颜面,不说公爷这样的大人物,搁谁身上都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