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赵无敌的否认,冯主簿不仅没有如释重负,反而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一位好女婿。
“其实,以你今日之功,他日封侯拜相也并非不可能。何况男人嘛,只要功成名就,多几房妻妾也没什么。”魏文常话锋一转,似乎想撮合赵无敌和月娥二人,搞得冯主簿一颗刚刚熄灭的心又有复燃的迹象。
而赵无敌则很无语,不知道老魏在搞什么名堂。好在老魏也就是随口念叨了几句,没有将话当着冯主簿的面给挑明。
不多时,在老掌柜的带领下,酒肉齐备,三人开喝。在魏文常的有意引导之下,这一顿酒直喝到半夜时分,方才尽兴。
尽兴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魏文常和冯主簿二人都喝多了,两人大着舌头絮絮叨叨,还一个劲地称兄道弟,其间还高歌了几曲,舞了几段……
二人的举动让赵无敌惊出一身的冷汗,可把他给吓坏了,就连喝下去的酒都变成了汗水,继而被蒸发干净。
他倒也不是为二人担心,生怕他们这老胳膊老腿的给摔坏了,而是想到了那位大神。
这半夜时分、夜深人静,你们二位又舞又唱的,扰了人家的清净,待大神发飙找上门来,两位可千万不要说认识我。
赵无敌趁着二人起舞的空当,赶紧溜了出来。只见门外站着一脸愁容又手足无措的月娥,还有一个小童清风。
月娥都快哭出来了,看见赵无敌出来,急忙道:“郎君,都是月娥不好,给您添麻烦了!”
“月娥小娘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多想,一切有我,自会将令尊安然送回家中。”赵无敌安慰完月娥,又陪着笑脸问清风:“不知孙老神仙可有什么吩咐?”
“嘿嘿,又,一个字,滚!三个字,马上滚!”清风仰着小脸,一副幸灾乐祸的臭屁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
三人落座,酒肉却未曾来到,空对着一无所有的矮几,未免有些冷场。
好在魏文常也不是外人,而此间是高朋聚客栈,并非是赵无敌的府邸,而且,院子里还住着一尊惹不起的大神,他老人家喜欢清净,因此里里外外只有月娥和清风、三山三个人打理,招待不周也是情有可原。
再说了,魏文常本就不是为了吃吃喝喝而来,而对于冯主簿,就更加没有问罪的资格了。
魏文常看了一眼冯主簿,挤出一些笑意,以便让他看起来显得和蔼一些,方才问道:“冯主簿,不知仙乡何处?师从何人?”
冯主簿见魏文常动问,不敢怠慢,立即躬身道:“回魏司马,下官祖籍原本登州人氏,于家曾祖父时迁来此地,大约是前隋大业年间,算来已有百十年矣。
下官自幼随家父读书,后来游学长安时,曾有幸见到今兵部房公,蒙他老人家不弃,曾指点过一些学问。
下官本想留在长安,拜在他老人家门下,可接到了家书,老父病重,因此辞别了房公,回到了新城。
家父到底不治,待下官守孝日满,进京赴科考时,方才得知房公已外放陇右。
其后,下官历经科考,外放州县,一别经年,终无缘得见,深以为憾也。”
冯桂口中的“兵部房公”指的就是如今的兵部尚书房遗则,也是昔日“房谋杜断”中房玄龄的幼子。从冯桂的眼中,可以看出他对房遗则是出自内心的尊敬。
他的眼中除了尊敬,还有一抹伤感和遗憾。这也难怪,作为一个寒门学子,谁不想能拜在一个家学渊源的博学大儒门下?
房遗则虽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可他本人却不是一个武夫,而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大儒。
魏文常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肃然道:“原来冯主簿祖籍是登州,竟然与魏某是同乡,而且,少年求学时还曾得到房家叔父的指点,真是巧啊!常言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今日魏某可要与冯主簿不醉不休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