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声声沉闷的炮声,由于炮声太大,远远的就感到双耳欲裂,一些战马不听主人指挥,惊慌的四处乱跳。
大家纷纷抬头望去,看见一枚枚铁球划破天空飞过来,三百五十步开外铁球命中率虽然不高,但声势甚为惊人。
其中一枚砸在一个骑手脑袋上,当即砸出一个巨大的血洞,但还没有完,铁球飞出身体之后向前直奔,再次砸在马匹身上,整匹战马当即砸晕倒地。
听到一声声巨响,看到身边将士倒入血泊之中,恐惧再次袭来,前面一些骑士惊慌的勒紧马缰不敢冲锋,而后面的骑手则凭借惯性继续向前冲锋。
双方战在一起,由于有车阵掩护,鞑子骑兵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一些战马撞入阵中,若在往日对方可能早已经丢魂落魄的四处溃散。
但义勇军士气远在其他明军诸部之上,在把总带领下,大家不顾战马冲刺惯性,迅速结成军阵阻挡战马冲刺。
正面冲刺受阻,一些战马纷纷打马向各个空心方阵空隙之地突击,但往往是两营兵马交叉火力区。
双方战在一起,哈宁葛慢慢认识到对方威胁所在,那就是中间最大那座山峰上十余门三斤炮,不但射的远威力大,而且各营唯马首是瞻。
哈宁葛亲自率领前锋营、亲兵营杀过去,刚刚交手方感觉该方阵人马远较其他方阵多,面对鞑子铁骑冲刺,一队队步兵不顾伤亡常常发动反冲刺。
站在远处山坡上,用望远镜密切观察战场形势,不时扭头看着身侧的沙盘,参谋将观察到战场上双方兵力,交战结果一一呈现在沙盘上。
杨麟再次看了看沙盘,双目紧闭一会儿,良久睁大眼睛道:“双方厮杀两个时辰有余,鞑子满洲正蓝旗刚刚撤出战阵,非一个时辰不能再次投入战斗。
现在鞑子将汉军正蓝旗、汉军镶蓝旗投入到正面,将满洲正红旗、蒙古正蓝旗投入到两翼,即便使出骑兵最擅长的侧翼包抄战术,但也为我义勇军空心方阵所阻挡。
现在尼堪手中掌握的最多不过千余铁骑,如此良机,正是我等发动攻势之时。”
当即发出号令,令卜宁、姚崇烈各率领一协从左右两翼突击,包抄正在围攻步兵的鞑子骑兵。
令王之邦第10协抛开当面之敌,迅速扑向正面汉军正蓝旗。
为了支援各部,杨麟也率领护卫协前行两百米,利用炮团火炮支援前线各部。
在后阵观战的尼堪恼火不已,满洲正蓝旗厮杀半天现在早已经人困马乏,本想将其换下来谁知道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前方枪炮声阵阵,喊杀声震天,若再不派兵支援,与绿营混杂在一起的满洲正蓝旗断难撤下,就是正面也会被对方突破。
看了看身后的蒙古正蓝旗统领马喇希,正红旗固山额真哈宁葛诸人,尼堪说道:“屯齐塔是混蛋,我们铁骑优势在于快速机动,在侧翼包抄,他不但连对方一个步兵协都拿不下,临到撤退,居然连同接应的数万兵马被对方打了一个反冲锋,简直丢脸。”
马喇希嘿嘿笑了笑,说道:“贝勒爷,在丘陵山地义勇军势不可挡,我们年初也败下阵来,但现在在平原地带,我们完全可以不用怕对方。”
哈宁葛也劝诫道:“贝勒爷,自萨尔浒战役以来,我大清百战百胜,未尝野战败北?
虽然去岁在顺庆城遭遇挫败,那是因为分兵所致,那是因为那种鬼地方利于步兵而不利于我骑兵啊。”
感到一阵温暖,尼堪点头道:“两位都统所言正是,太祖爷(尼堪为努尔哈赤孙子)好不容易创立赫赫威名岂可断送在你我手中。
义勇军正面冲势锐不可挡,但两翼就大加逊色,你两位可率领本部兵马两路包抄,若能击败对方正好,若不能获胜,大家也可全身而退。”
众人一听大笑不已,在大家眼中骑兵快速机动,在这汉中平原来去如风,岂是一般兵马所可比拟?
马喇希、哈宁葛回到本部,率部带头冲锋,其部刚刚行动,就被望楼车观察兵丁发现,号角连续不断吹起,整个战场再次弥漫紧张的气息。
看到鞑子骑兵纷纷出动,向两翼包抄而来,负责左翼掩护的杨秉义当然知道问题严重性,对第10协副将王之邦说道:“双方厮杀一个半时辰,鞑子满洲正蓝旗早已经人困马乏,尼堪急于将其撤出战场,现在连最后那支预备队都出动了。
我部在左翼排成空心方阵挡住对方,你可率部从左翼杀出,直逼对方中军。”
看了看远处正在集结的鞑子骑兵,王之邦面露忧色道:“将军,鞑子骑兵来去如风,你们第5协能顶得住?”
杨秉义哈哈大笑,指着正推向山顶的三号炮道:“顶不住也要顶啊,如今已据形成决战态势,我们若分担多一点,鞑子威胁就小一点。
龙之帧能够顶那样久,我不相信我们第5协会差多少?除了第5协,大人可配备了一个炮营,这次是真正厉害家伙。”
王之邦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率部向对方阵中杀去。
看对方离开,杨秉义忙成一团,除了亲自选定3斤炮阵地,更是打马来回巡视,一则鼓舞士气,再则让下面各营相互支援,面对鞑子铁骑冲刺互为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