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二人并骑而前,叶维桢一袭白衫在轻风中舒卷,气质卓然不群。
叶维桢知道何诺约他出城,必定是有要事相商,但是何诺没有主动提起,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等待何诺切入正题。
果然,何诺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一时间心潮起伏,轻声道:“如今天下,风起云涌,诸侯并称,农民起义,我们河阳军在南方逐渐强盛起来,虽然我们处处谨小慎微,但是实力一天天坐大,难免不会惹得人眼红,如今得到确切消息,晋阳宁乡侯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目标,就是我河阳军。”
叶维桢点了点头:“这些我都知道,宁乡侯大军号称三十万,我预计有夸大之嫌,但按照晋阳目前的实力,想要筹齐一支二十万的大军,不是难事,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小觑。”想到这里,叶维桢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你还能骗得过天下人多少年?”
何诺初听这话,先是一惊,而后感慨道:“想当初,我和啸尘跟随靖威侯南下,那时候每天过着沙场喋血的日子,每天天黑下来,都累得半死,哪有功夫东想西想,而现在,我们几兄弟筚路蓝缕,好不容易攒下了这份家业,可如今我们占据着最富庶的河阳城,树大招风,也没有几个靠得住的盟友,在关键时刻能够给予一臂之力。如今宁乡侯大军南下,不是我们的第一个敌人,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所以,接下来的这一仗,我们会打得很艰难,宁乡侯是天下名将,是我以前抬头仰望的人,说实话,对于接下来的战争,我心里没有底。”
叶维桢劝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光是大将军没有底,我也没有底,但是我想,按照我们的实力,宁乡侯想必也没有底。”
何诺伸出手指,指向远方树枝上的嫩芽,轻声道,“没关系,我们还年轻,既然前方是未知,所幸,我们还有从来再来的本钱,当下要做到,就是把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牢牢抓在手里。”
叶维桢皱了皱眉头。
何诺心思敏锐,当下发现了这个细节,问道:“怎么了?”
叶维桢叹息道:“这样的大仗,主帅应该树立必胜的信心,总是想着从来再来,但是我们有多少个头,可以重新来?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只是书生语。”叶维桢哈了一口气,接着说,“大将军是我见过最具魄力的领袖,只是年轻,阅历少了些,我会尽心在旁辅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何诺看着叶维桢坚毅的侧脸,似乎有点明白了,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
河阳城,定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