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窦衍也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如此处置,是否有些重?”
当初案子被压了下来,受益的是窦家,现在人家因为这个倒霉,要是窦家人不吭声的话,委实让人心寒,所以窦衍也是硬着头皮出来说这么一句话,至于成与不成,反正漂亮话是说出来了,再多,他就不能说了。
“窦大人觉得重了?”李承乾问道:“一年前的案子,加上一年后的案子,总共三条人命,现在正好殿中跪了三个人,要么,就让这三个人,为这两件案子偿命吧,窦大人觉得,这样如何?”
窦衍没话说了,流放的话,至少是保住了性命不是。
太子这是发了狠了,自太子坐朝以来,不管是上朝理政还是在宣政殿批阅奏折,无不小心翼翼兢兢业业,当朝发这么大的脾气,这还是头一次呢。
含元殿之中大臣们也都看出来了,太子这是真的怒了,虽说是太子,但是就现在这段时间,就得拿着人家当天子看,李二陛下的态度也是暧昧,让一众朝臣云里雾里的。
今日的大朝会,算是在李承乾的愤怒之中结束了,只是关于戴胄如何处置,李承乾却是没有给出一个答复,在朝堂上也没有人敢提这事儿,再去提,这不是触太子的霉头吗?
要是惹了太子,把陛下给惹出来,这件事要如何收场?岂不是要闹的更大?
仅仅是这一件事,大理寺就要罢免四个官员,长安府衙更是整个府衙都要遭殃,再去把事情闹大,又会牵扯出什么事,什么人,谁知道呢?
退朝之后,约莫半天的功夫,李承乾拟定了处置戴胄的结果,送到了三省批复,三省的人也痛快,直接就给予通过了。
对于戴胄的处置,倒也不说严重,戴胄毕竟在大理寺卿的位子上做了这么久,有功劳,有苦劳,也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丢了官。
这不是大理寺的两个少卿吗?这是犯了什么事儿了?
不过,大理寺的人犯了事儿,应该是由宫中捉拿,而后送进天牢里吧?怎么把自己这个长安府尹给招到宫中来了?要让长安府衙来审理大理寺的事儿吗?怕大理寺的人徇私?
“韩大人,你们长安府衙掌管着整个长安城的治理,最近这段时间,长安城之中如何啊?过的可还安稳?”李承乾问道。
“回殿下的话,长安府衙这边,一切安好。”韩忠回应道。
“嗯,最近安好,那一年之前呢?”李承乾说道:“从下面递上来的折子来看,长安府衙,似乎没有办过几件像样的案子啊。”
“这殿下,这长安城乃是天子脚下,百姓安居乐业,都恪守大唐律法,并未发生过什么大的案子,需要长安府衙来办理。”韩忠说道。
“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案子?只怕是发生了案子之后,你们长安府衙,也不敢处理吧?能推到大理寺的,都推到了大理寺,有的,甚至让你们利用职权,直接给压了下来,是不是?”李承乾问道。
韩忠听到李承乾说这话,赶紧跪了下来:“殿下,并非如此啊,实在是冤枉啊。”
“冤枉?”听到这两个字,李承乾笑了:“本宫哪里冤枉你们了?”
从底下收上来的折子,关于长安府衙的汇报来看,的确是这么个情况,这些官员的德行,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李承乾多多少少也摸清楚了他们的脾气秉性,若是真办成了什么大案子,肯定要上奏折大书特书,为自己表功啊,有了功劳,有了政绩,往后仕途上的升迁才有依仗,但是呢?事实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没有动静,案子都积攒到了大理寺,新案子变成了陈案,这难道不叫尸位素餐?
再加上一年前关于窦尚烈的案子,李承乾对长安府的这帮人,真是失望透顶了。
也好,借着这个机会,至少先整顿整顿长安城的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