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事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过程和后果,就如此贸然出手,结果惹得一身骚,若是这事儿是太子自己起意的话,也只能说太子的实在是心急了,就像长孙无忌说的那样,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了,但若是这件事情并非太子自己起意,是有人从旁撺掇,想要拿着太子当枪使唤的话,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玄世璟这么痛快回东宫述职,其实也是想暗地里探上一探,看看这件事,是否是太子自己起意,还是说,东宫里又不干净了。
好歹玄世璟才是这东宫的太子詹事,原本东宫之中的属官都是要听玄世璟节制的,算是玄世璟的下属,上司不在,下属撺掇着主子胡来,这哪儿成?
说到底玄世璟还是有责任的,事情与他无关,但若是东宫之中的属官出了问题,还是有玄世璟的一份责任,是为御下不严。
“妾身总觉得,这长安城,或者说是宫中,不会太平多久。”晋阳说道。
这是她的直觉,身为公主也好,身为晋阳郡公的夫人也好,对于这这些事情的敏锐程度很高。
晋阳是从小就在宫中跟在李二陛下身边儿长大的,不同于其它皇子公主,晋阳小的时候,即便是李二陛下在甘露殿批阅奏折的时候,晋阳也是坐在李二陛下身边儿的,有时候还会看着自己的父皇在甘露殿之中接见朝臣,与朝臣议事。
在这样环境之中成长起来的晋阳,在政治上的敏锐程度,几乎比李二陛下特意培养起来的大唐储君李承乾要高许多。
再好的老师培养一位大唐的帝王,也不如一位大唐的帝王亲手带出来的孩子
只是晋阳与李承乾从本质上是不同的,虽然都是李二陛下的孩子,但是李二陛下对李承乾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给予的厚望也不是一般的重,是将他看做大唐未来的皇帝的,但是对于晋阳,那是李二陛下放在心尖儿上疼爱的女儿。
若是玄家有麻烦,那麻烦的来源也是长安城那边,因此晋阳离开东山县庄子上到长安城去,也没什么不妥当,即便是有事情,也就在长安城那边及时的处理掉了,而且现如今这节骨眼儿上,除却自家夫君摊上的事儿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玄世璟那也不叫摊上事儿了,太子詹事本就隶属东宫,是太子麾下的官员,帮助太子打理朝政那是分内之事,只是玄世璟这人比较懒,反正东宫官员多着呢,差他一个不差,平日里也就这么在庄子上闲散着了。
李承乾对此也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玄世璟对于李承乾来说是与东宫其它官员不同的,作为太子,总是不喜东宫的官员来处处约束他的,但是不喜欢是一回事,一定要接受约束又是另外一回事,身为大唐的储君,听从手底下的官员的意见和建议,这叫做广开言路,但是某些官员也实在是讨厌,就看准了这一点儿,使劲在太子面前,在陛下面前出风头,总是做些令人十分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玄世璟没有,因为人家根本就不到东宫去上工,太子詹事的官品是正三品,在整个东宫之中品级是拔尖儿的,也能说是太子东宫的二把手了,但是这位二把手可是自在的很。
底下的人一看,这二把手都不管事儿,他们还操心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干自己该干的就是了。
因此,玄世璟的这种不过问太子政事私事的作风,倒是让李承乾非常痛快。
但是现在,李承乾要用到玄世璟了,玄世璟也不能拒绝,只能收拾收拾东西前往长安了。
玄世璟觉得自己就是大唐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不仅仅自己成了砖头,还在庄子上开了四处造砖厂,还成了砖厂的一员。
玄世璟看着晋阳,见晋阳眼神之中目光烁烁,呼出一口气。
“好吧,兕子也随我一同去长安住着吧。”玄世璟说道。
晋阳心里也有小主意,不是什么坏事,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