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他有什么?无非是半道上救了他一命的同伴,还有一杆能够让他谋得一官半职的鹰旗。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口袋里的第纳瑞斯甚至不能够让他大吃一顿,他还留有什么?全身上下的东西跟他的这条命一样一文不值。
正因为他的一无所有,所以他才无所顾忌,他不怕死,同样也是渴望能够从生与死当中,搏得什么。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得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贵族的头衔,华丽的别墅,还有数不胜数的沙利迪金币(东罗马金币单位)还有妻子自己他所爱的孩子。
他不再无所畏惧,反而是有了后顾之忧,他不再莽撞,反而是在行事前都要思考再三。
就像是现在,他一边渴望着能够得到更高的职位还有社会地位,一边又在担心这样会不会伤及到他当初最为亲密的战友之间的感情,毕竟权力这回事,你可以说,但是你不能抢。
现在摆在安德鲁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毕竟现在到底是选择谁,都非常值得深思。
在东部,跟芝诺道别之后,卢迦便即刻出发,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返回君士坦丁堡,因为他现在有了新的打算,并且为后面的进一步巩固做出准备。
登上马车,只看到李基尼娅坐在车上,她捂着胸口,面露一丝不适地痛苦。
卢迦看了一看,便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事事都要操心的女人。
“怎么样了?”李基尼娅赶忙收敛自己的表情,关切地问道。
“进展顺利。”卢迦微笑着,来到李基尼娅的身旁,“正如我当初设想的一样,偏远地区的人总会非常容易地被满足。”
“您总是有非常奇怪的想法。”李基尼娅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会不会产生应该有的效果。”
“放心吧,我的妻子。”卢迦安慰道:“我们做着最好的打算,也是要有面对最坏的打算的心理准备。”
“怎么?又是空手而归?”西塞德斯一脸嘲笑的模样拜访了安德鲁的府邸,这个卢迦赐予他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次见到过西塞德斯和他的侍卫们的人影了。
“怎么又是你。”安德鲁有些不耐烦,可是碍于西塞德斯的社会地位,安德鲁还是不得不给上几分面子,免得让西塞德斯记恨。“你怎么知道的。”
“这可不是一个贵族该有的待客之道。”西塞德斯有意无意地向安德鲁讽刺。
“抱歉,西塞德斯阁下。”安德鲁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姿态来面对西塞德斯,这不仅仅是因为地位的差距,更多的是因为安德鲁深知得罪了这个地方要员的后果,他不可能这么不知轻重的无礼。
“我的随从告诉我说,你已经不止一次说要见恺撒,哦,可是每一次连宫门都进不去,堂堂的禁军长官,竟然被自己的士兵阻止。”西塞德斯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他看着安德鲁,安德鲁则是一言不发地。
安德鲁身旁的一位侍女思索再三,还是在坐在一边的昆塔点头下上前为西塞德斯斟了一杯酒。
“哦,是的,非常感谢,我确实口渴了。”西塞德斯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还是将酒杯端起来,身旁的一个侍卫上前接过酒杯,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抱歉,我总是保持有一种警觉性,是的,从我出生的时候就是如此。”西塞德斯怀着歉意的微笑向在场的安德鲁一家解释着,接着端起酒杯示意那侍女。
侍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再斟了一杯酒给西塞德斯,这时候西塞德斯才抿了一口,随即放在身旁侍卫端的木盘上。
“安德鲁阁下,告诉我,你到底打算还要去多少次?”
“这个我必须要跟恺撒解释清楚!”
“恐怕现在你所想要解释的,恺撒并不愿意听,甚至他都不肯给你半点机会来。”西塞德斯轻蔑地微笑着,看着安德鲁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可怜的流浪汉一般,“恺撒并不在弗拉维大宫中,我的斥候告诉我说,在一个月以前,就有一支军队从我的辖区经过,全副武装的骑兵护送着一个宽敞的车驾,我想没有理由不相信那车驾里面坐着的不是巴塞勒斯本人。”
“怎么可能?”安德鲁几乎是要吼出声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车队往东而去,看来你的老伙伴抛下了你打算独自行事了。”西塞德斯故作思考状接着说道:“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只能猜到伊苏里亚,那个到处都是强盗跟土匪的地方,没有想到他会悄无声息地去那里,我是真的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去跟哪些强盗谈判的。”
“或许是你看错了呢?”安德鲁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