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知的左右看看,李恪面无表情的后退一步。以实际行动,表示不趟这池子浑水。
鼓足勇气拿起纯银小刀,在蜡烛上烤了烤。长孙颤抖的手,对着李二的耳垂就割了下去。
果然是高血压,血珠快速的嘀嗒。很快速度快得都成溜了!
两名宫人用金碗承接李二滴下来的龙血!云浩不知道这两碗龙血要怎么处理,按照云浩的想法,做血豆腐或者灌血肠都用得上。
放了两碗血,李二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看起来高血压将他折磨的不轻,症状缓和下来李二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没顾得上看李二的血究竟是不是拿去做血豆腐,云浩赶忙告辞出来。自己又不是他儿子,用不着在床前尽孝。
长孙守着李二没动,李恪却打着送云浩出去的名义跟了出来。这小子一定有话说!
“有话就快说,有屁就快放!”对自己的学生,用不着客气。不管他是不是亲王!
“父皇要我留京!”李恪手扶栏杆,眼神悠远的说道。
李恪的身份非常的微妙,在李二所有的儿子中间,他的血统是最高贵的,身负两代皇族的血脉,让那些前隋老臣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他。
所以这几年李恪总是在逃避,只要朝廷上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他就像一只鹌鹑一样立刻钻进窝里,抱着脑袋在里面瑟瑟发抖。
李承乾与李泰在长安斗得你死我活,可他们却从未对远在吴地封地的李恪掉以轻心。就在吴地不远的扬州,就驻扎着六千玄甲。那可是李二起家的军队,战场上披坚执锐的就是他们。只要李恪有任何异动,大军就会毫不留情的碾压过去。
如今李二居然主动把李恪召回了长安,生病这么敏感的时候。李泰不知去向,李治不知去向。李恪却侍奉在李二身边,阶级斗争又有了新动向。李二这个心眼跟马蜂窝似的皇帝还真是不消停!
傻子看得出来,以前李承乾跟李泰那是龙争虎斗。现在,李承乾倒了,长安城李泰一家独大。
李二不过是想再立一个山头,让李恪和李泰哥俩儿继续掐。只要两个王爷争斗不休,李二的皇位就会安稳无比。云浩知道,李二是不打算将李泰立为太子了。
按照李泰今天的势力,如果他成为太子的话。恐怕李二想混个自然死亡都困难!最好的下场,就是老爹李渊的模样,过一个凄惨的晚年,然后不明不白的死去。
“当年是我劝你远窜封地躲起来,现在你是怎么想的?静极思动了?”云浩看着李恪的模样就知道,李二的行为让这小子动了心思。
“我李恪身负两代皇族血脉,虽然不是嫡子。但,我觉得我更有资格继承皇位。在吴地这些年,我真的憋屈够了。”李恪抓着栏杆的手非常用力,以至于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了解!”云浩摇摇头很无奈。
李承乾手下有一波人,李泰手下同样有一波人。身为吴王,李恪也有自己的手下。老皇帝还没死,那就一切皆有可能。让自家主子登上皇位,是每个属下的梦想。因为一旦成功,这就代表着富贵一生,代表着高官得坐妻妾成群。
不是李恪说不想争,那就不争的。他的那些手下,也会推着自家主子往前走。为了自己的富贵,他们才不会在乎李恪的意愿。况且,李恪本身也非善男信女。
李承乾的倒台,让本来阻力重重的事情,变得水到渠成!而且,皇帝似乎也很支持李恪。尤其是皇帝让李恪留在京城,这让手下们心里本来已经快熄灭的小火苗,又熊熊燃烧了起来。凭借血缘关系,只要联络那些前隋老臣。李恪很快就会拉起一支队伍,与弟弟李泰相抗衡。
“楚公可否帮我?”李恪转过身来,眼神热切的问道。
“绝无可能!”云浩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掺和。口气说得非常死,不让李恪抱有任何幻想。
“老夫也不想的啊!可老夫又能怎么办?自从您赐婚的那一天开始,老臣的命运就和太子绑在了一起。太子荣我侯君集荣,太子败则我侯君集也败。魏王在一旁处处相逼,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
太子又昏了头,写下了那封要命的诏书!
自贞观九年起,魏王开衙建府以来。您看看,您是怎么偏向魏王的。
贞观五年,魏王在任扬州大都督的同时,又兼领了左武候大将军一职,却并不之官。
贞观六年,魏王受封鄜州大都督兼夏、胜、北抚、北宁、北开五都督,余官如故,仍旧并不之官。
贞观八年,兼领左武候大将军的同时,又被授予了雍州牧之职。
雍州即京兆府,也就是大唐王都所辖之地,自此魏王又兼任了掌管西京长安的长官。
贞观十年,李泰徙封魏王,遥领相州都督,督相、卫、黎、魏、洺、邢、贝七州军事,余官如故。
您心疼魏王,特许魏王可以乘坐步撵进宫。
还在东都洛阳“并坊地”以赐大宅,而且合并坊地后魏王的大宅还占了“东西尽一坊”之地,另有“潴沼三百亩”,魏王于此处为池、池与洛河之间修建的堤岸,正是堪称“都城之盛”的魏王池与魏王堤二景。
贞观十四年,您亲临魏王在延康坊的府邸,并因此特别赦免了雍州及长安死罪以下的罪犯,又免去了延康坊的百姓一年的租赋,并重赏了魏王府的官员以及同住一坊的老人。
大名鼎鼎“居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的芙蓉园,也成了魏王的后花园。
岑文本说朝臣对魏王不够尊重,您二话不说便将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一干重臣传唤进宫训斥。
凡此种种,看在朝臣的眼睛里是什么?就是告诉朝臣,您喜欢魏王胜过太子。许多人就打着这个主意,想要扶起魏王做太子。将来,也能混个从龙的功臣。
怜儿是我的亲闺女,孩子之中我最疼她。烟容还那么小,老夫怎么忍心让他们寄人篱下。”
“胡说,朕怎么会让她们寄人篱下!”
“我的陛下!您是怎么对待息王的家眷,您是怎么对待齐王的家眷。他们也是您的亲侄子,您留一个活口了么?息王的那些妃子,齐王的那些妃子。最后都什么下场,您比老臣清楚吧。
陛下!我侯君集今天犯下了错事,我认!您杀也好,剐也好,我都认。可这事情,是前边有车后面才有的辙。太子有今天,正是照着您这道车辙走下去的。
今天您杀了一个侯君集,将来您还杀谁?岑文本?李绩?魏王当了太子,您就真的放心?您真的相信,魏王当了太子之后您能颐养天年?
哈哈哈!我的陛下!在这皇宫里面,第一个动刀兵的是您。既然种下了这个因,那就得承受这个果。太上皇那句话说的没错,大唐的皇位传承将会变得血腥无比。而开这个头的,正是您!
老臣先走一步,就在这长安城上空看着。看着陛下的子孙自相残杀,陛下百年之后老臣拉着您一块儿看!”
“混账!”
李二气得一脚踹翻了侯君集,站起来的有些猛。脑袋一阵的眩晕,身子向后仰倒。赵江眼疾手快的扶住,“传太医!”凄厉的声音,立刻响彻整座皇宫。
皇帝病了,云浩自然要进宫来看看。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臣子,这都是云浩应该做的事情。
侯君集的尸体躺在闹事里面,身上只盖了一块席子。按照圣旨上的说法,需要暴尸三天。看看刚刚吐出嫩芽的柳树,云浩很庆幸现在是春天。如果是夏天,暴晒三天的尸体一定会生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