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嬷嬷看儿子一副急色的样子,哼了声道:“我哪里敢再相看,这些年还没让你埋怨够啊。”
冯大讨好的笑了笑,“阿娘眼光自然是好的,儿子这不是没法承继香火着急嘛,再看那木头一天呆呆傻傻,只会惹您生气,我这心里难受得没法,才抱怨几句嘛。”
尤嬷嬷也就那么一说,儿子稍微哄哄,她便再生不出气来。
“行了,快去办,总差不了你的,”尤嬷嬷轻轻推他一下道。
冯大有了尤嬷嬷的承诺,又想着内院里那些个被养的娇嫩水灵的丫鬟们,心里一阵火热,再顾不得屋里战况激烈的促织,提脚便往外走。
尤嬷嬷看了会儿儿子的背影,弯了眼笑,这事要是成了,芝兰院那边就是秋后的蚂蚱了,林小娘子跟前伺候的丹霞倒是个沉稳的,虽说年纪小了点,不过儿子不是就喜欢那个样的吗。
芝兰院的小跨院里,林琪听了雪姣的回禀,神情淡淡,心里有种果然如此,但又并不仅仅这么如此的感觉。
如果苏氏仅仅只是贪图阿娘的嫁妆,又为何在她们落魄得身无分文时,依旧派了柳嬷嬷过来?这里面必定暗藏着她不知道的事情。
林琪沉下心细想,手捏着小巧石磨的把手,有条不紊的把早就剪成小段的千金草磨好,又用才出生不久的小兔子的毛做成的刷子,把磨得细细的粉末装到青碧色的玉碗里,又清理了石磨,再细细的磨上两遍,等都弄好了,她抬起头,见黄嬷嬷和卷翠都盯着她,就忍不住笑了,“你们这是干嘛?”
黄嬷嬷听到苏氏觊觎顾氏的嫁妆十分生气,但她更担心林琪因为这事心里难受,想要劝,可见林琪浑然无事的样子,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斟酌着道:“姑娘,既然已经知道柳婆子后面是谁,也就用不着留了,要不要我想个法把她打发了?”
“不急,”林琪把玉碗用纱罩罩好,指了指两步外早就分好的木栾,黄嬷嬷担心她伤到手,没让她接手,自己把那些削成细小的碎粒,林琪便拿了些晒好的藿香继续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