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大燕江山,佑盛世太平!”
“护大燕江山,佑盛世太平!”
“护大燕江山,佑盛世太平!”
周围将士手中长矛蹲地,发出震人心魄的敲击声,而那口中呼啸之言,更是响彻天际。
“太子。”永贞帝看向萧金钰,伸出手。
人群里让开一条路来,神色冷静的萧金钰越众而出,袖下的手指轻握成拳,脚下却是行走稳健,踏着积雪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立于永贞帝身侧。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众臣,目光落在人群中时,再无半点稚嫩模样。
廖楚修双膝跪地,朗声道:“臣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叩见太子殿下!”
郭崇真跪地,邵缙跪地,徐裕,翟清昊相继跪地。
形势已不可逆转,手掌军权的永定王已率先认了这太子,那些朝中大臣几乎没做迟疑,就都纷纷跪了下来,包括满脸不甘的萧延旭,直到最后,场中站着的就只剩下一个萧闵远。
他死死看着高台上的萧金钰,指甲掐破了掌心。
萧金钰就那么回视着他,脸上哪还有半点御书房外,率真单纯的模样。
两人隔空对视片刻,萧闵远脸色惨白,屈膝下跪,口中几乎咬出血来。
“臣叩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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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注2:罪己诏内容参考历史各朝皇帝罪己诏,有一些改动。
另:廖楚修的父亲,老镇远侯叫廖承泽,字泊如,“泊如”两个字是先帝赐的,取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恬淡无欲貌,泊如以致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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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相成手中遗诏成了废弃之物,无人愿意相信。
柳相成更成为谋害良将的乱臣贼子,那整个柳家未亡之人,也跟着他一起为天下人不耻。
十一月二十七,冯蕲州携刑部张继礼,大理寺邬荣,并数位朝臣入宫面圣,从早上进宫,到黄昏之时方才出来。
三日后,宫中传下圣旨,永贞帝亲认当年冤害镇远侯廖承泽之事,不安数万将士枉死之屈,设英烈祠,以皇室之人供奉英灵,并并于十日后在云霄台开坛设道场,由永贞帝亲率文武百官,皇室子弟前往祭奠,以告亡灵。
十二月初十,宜祭祀,宜祈福。
天上下着大雪,哪怕已经清扫过好几次,云霄台上还是落满了积雪。
寒风呼啸之间,雪花落在人身上,不过片刻便染白了眉发。
永贞帝身着素冠,被陈安推至祭台之前,他身后站着同样穿着素白衣衫的萧闵远等人,往下便是文武百官,而再往外,就是身穿孝衣的廖楚修,还有他身后几乎全数披白手持长矛一脸肃穆的将士。
整个云霄台被围的密不透风。
哪怕早知道会有今日,可当真面对戴孝的贺兰君、廖宜欢,看着站在她身旁的贺兰沁、陆锋,还有不曾言语的徐裕和翟清昊,面对着乌压压守在下方,等着他祭奠亡灵认罪己书的朝臣,永贞帝才真正的明白,这一次他真的已到了绝境。
他雄踞至尊之位二十余年,他称孤道寡杀伐决断二十余年,今天却才第一次品尝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
他的臣子各个反他,他的儿子眼中只有他身下皇位,他们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没有人在意他的尊严脸面,他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才爬到这个位置,到头来终究什么都保不住。
永贞帝脸上发抖,那只独眼之中只剩下浊色。
他终究是败了。
“起坛!”
郭柏衍替礼部行职,站于台上朗声道。
下方诸人皆是噤声。
“焚香!”
陈安和高峥一起,将永贞帝搀着从轮椅上起来,悬空落在祭坛前的白色软垫上。
他双腿早已经断在了忆云台那场意外里,平时坐于椅子上时还不觉得,可如今离开了轮椅落在台上之后,整个人便矮了一截,远远看去就像是跪在那里,那满是沉郁萧索的身影,哪还有半点往日帝王气势。
下方朝臣都是忍不住心中发紧,头一次明白,朝中真的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