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入内时,就见到冯蕲州站在一旁,而上首的永贞帝神色十分不好。
“今日的事情你们也看的清楚,廖楚修带兵围城,北宁和河福郡传回消息,陆家已反,贺兰家虽还未明反,却也已经派人带兵北上,想是入京增援廖楚修。”
“诸位爱卿都是朝廷栋梁,对眼下困局可有办法。”
下面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
半晌后,李丰阑才有些迟疑道:“北宁、白安,皆是我大燕边关重地,陆家和贺兰家私自调兵来京,定有反意,如今京中乱成一团,如果不赶在两边之人入京之前平定京中叛乱,调他城兵力来援,怕到时真会无力回天。”
“臣附议,廖楚修乃是乱臣贼子,以兵力围宫相迫,看似为其父申冤,实则却是以武力相胁,陛下须得尽快命人将其拿下才是。”
“臣也同意,陛下可命人擒住陆云虎和廖楚修,借以威胁陆家和贺兰家之人,到时候只要再调兵增援,定能解了京中困局。”
周围其他几人也都是纷纷开口,说的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永贞帝听着下面那几个文臣的话,一口气堵在喉咙口,猛的一拍桌子怒声道:“擒杀,谁去?李丞相去,还是陈阁老?瑞阁老?还是你们几个?”
那群刚才还说的口沫横飞的大臣集体噤声。
永贞帝满脸铁青,扭头看到冯蕲州带着轻嘲的神情时,更是险些吐血。
萧闵远在下面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父皇,以如今京中形势,想要如各位大人所说强行镇压根本就不可能。”
“先不说廖楚修手中握着京中过半兵力,刀兵一起,胜负谁也说不清楚,就只是关于陆云虎和柳相成,一旦父皇命人动手,就等于是直接承认了他们所说的那些事情,到时候外人只会以为父皇心虚,所以宁肯大开杀戒也不敢直面他们。”
“就算这次能压得住廖楚修,将其擒杀,将来也难保不会有人再借此事行谋逆之举,而且诸位不要忘了,那陆家和贺兰家所在的地方,如果他们若真的不管不顾撤了边关兵力,南越、戎边又怎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永贞帝脸上头一次露出惊慌之色。
他虽早有预料,此事难以平息,更知道这其中定还有别的乱子,可却也没有想到陆家和贺兰家居然会同时动手。
贺兰家离京城尚远也就算了,就算他们带兵疾行也需要数日时间,而且贺兰明泉也不是个不顾天下的疯子,可是北宁却不同。
北宁距京城本就不远,那陆锋早前又是萧元竺的人,他曾在丰安山上对陆云虎斩尽杀绝,如果让陆锋带人到了京城,而京城乱局还未解,到时候大战一起,就算他还想要压下所有事情怕都难了。
永贞帝强压着心头惊怒,沉声道:“高峥,立刻去传襄王等人进来!”
萧闵远等人站在御书房外等了很久,冯蕲州已经进去了小半个时辰,里面除了隐约的怒喝声,听不清楚永贞帝和他在说什么,直到高峥匆忙入内之后,他们才从随行的太监嘴里得知陆家和贺兰家反了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面露慌色。
萧延旭站在萧闵远身边:“三哥,你说这次的事情,父皇到底会怎么解决?那廖楚修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带兵围宫…”
萧闵远冷眼回视,怎么会听不出萧延旭话中的试探。
他嘴角轻扯,如果老镇远侯真的是被永贞帝害死,以廖楚修的性子带兵围宫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他还并没有冲进宫里来,只是围了宫门而已。
只是有些话他心中清楚就行,这里是御书房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萧闵远自然不会去帮“逆贼”廖楚修说话。
萧闵远避开了萧延旭前面的问题,只是淡声道:“圣意难测,我一向不会讨父皇欢心,他的心思我又怎么猜的到,倒是四弟经常行走于圣前,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萧延旭被萧闵远的话堵得瞬间难堪,只觉得萧闵远是在嘲讽他那一日被人扔出御龙台的事情。
他气得脸色泛红,却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萧闵远。
萧闵远却只是冷笑了一声,眼底划过嘲讽,对于萧延旭的怨恨完全不放在心上,他转头就看见旁边像是在发愣的萧金钰,伸手拍了他一下。
“九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