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峥怒喝一声,连忙追了上去,却不想陆云虎疾驰几步之后却又突然折返,那本精壮之人朝着永贞帝扑了过去,让得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陛下小心!”
徐裕猛的扑上前推了永贞帝一把,整个人扑在他身上,而那边高峥更是直接提着旁边的椅子就朝着这边扔了过来。
“哗啦——”
椅子被掌风击断,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陆云虎被这一拦已经没了抓永贞帝的机会,他猛的回身一退,一把抓住旁边像是被吓呆了的冯乔,将她整个人扼在身前,冯乔顿时被惊得尖叫出声。
永贞帝被刚才那一撞撞的头晕眼花,半晌没缓过劲来,等到他稍稍回神的时候就听到女子尖叫的声音。
这里此时全是男的,唯一的女子就是冯乔。
他连忙伸手推开徐裕,入眼的一幕让他睚眦欲裂。
只见陆云虎紧紧扼住冯乔的脖子,让得她整个人后仰,脚尖几乎离地,不断挣扎之时张大了嘴神色痛苦,而陆云虎则是将她的身子挡在身前,对着即将攻过去的高峥。
永贞帝被冯乔那双眼中浮现的泪意惊住,厉喝出声:“高峥住手!!”
高峥的手险之又险的停在冯乔身前,而陆云虎抓着冯乔急退了几步,外表上看着好像仍旧死死扼住她脖子,可实则却是稍稍松开了她一些,掌心里早就一片冷汗。
这步棋有多险他很清楚,如果永贞帝再晚出声一点,他刚才便已经想要直接将冯乔扔出去,准备拼死一搏了。
冯乔脸上涨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且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眼里的泪一个劲的往下落,可在无人知道之处,拢在袖中的手却是松了开来。
“这么说,是你背叛朕?”永贞帝冷眼看着他,“徐裕,朕这些年自认待你不薄,更不曾疑心你半点,可你居然跟逆贼勾结,不忠于朕?!”
徐裕摇摇头低声道:“陛下,臣之如何,您难道还不清楚,臣从无犯上之心。”
永贞帝满眼阴戾的看着他。
徐裕低声道:“臣知道臣有罪,更不该跟陆家之人来往,可是陛下,您断了北宁所有补给,更不允许朝中输送任何兵器辎重,北宁无铁少地,又气候寒冷,他们能凭借过往存储熬过之前三年已是难得,可等那些东西耗尽之后,今后北宁该怎么办?”
“臣从无不臣之心,但北宁却是我大燕边关重地,这几年戎边越发猖獗,屡屡进犯雁山关,陆家对陛下虽有不忠却也依旧镇守,如果雁山关破了,北宁沦陷,戎边部族便能长驱直入我大燕腹地,从此再无人能阻挡,届时京城难以幸免,其他之地更会陷入战火之中。”
“我大燕乃是富庶之地,早为诸国觊觎,臣不愿让我大燕成为那些豺狼虎豹口中之食,更不愿江山毁在陛下一念之间。”
徐裕朝着永贞帝磕了个头,沉声道:“臣知道臣今日所行有罪,可臣无悔。”
“你!!”
永贞帝怒视着徐裕。
徐裕半点不惧的看着他,那已显苍老的脸上一如当初替他夺位,助他平定京城乱局助他登基时的坚毅。
永贞帝想起徐裕当年对他说过的话,他说他帮他,是为了百姓能够安稳,他说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高官厚禄,富贵青云。
当年他登基之后,徐裕只得了个毫无权势的永信侯,便急流勇退舍弃了到手的滔天权势,从此隐居京中,他从不过问朝中任何政事,更不曾倚仗当年从龙之功为自己谋过半点利益。
每次在他需要之时,徐裕都会义不容辞站在他身边,如三年前那般护他周全。
陆云虎并非真是毫无城府的莽汉之人,若说先前冯乔所为他还不明白,徐裕此番话一出后,他就知道了两人用意。
陆云虎站在一旁直接冷嘲出声:“你何必求他,他为了私欲不顾天下安危,为了一己仇恶便将北宁置诸死地,他几时还记得这江山姓萧不姓陆,他又哪还有半点记得,当年太祖皇帝打下江山所流的血,哪有半点先帝为皇时不敢懈怠半分,兢兢为民的帝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