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做的非常谨慎了,给的毒是一层一层的人手不同人经手传进去的,每个人传播的途径都不同。
他们挑选人手的时候又很小心,下手收买的都是很难被怀疑的人。
卫安死了,按理来说到下毒的那一层投井了,他们就该查不下去了才是
“很奇怪吧?”应凯有些得意:“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能抓住这些人?”
他冷笑了一声,面色又重新变得严肃起来:“你们真以为寿宁郡主死了?”
什么叫做以为?!
那就是说,只是以为卫安死了,而实际上,卫安并没有死?!
刚才这些人被扔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都还能忍得住,可是现在一听见说卫安没死,他便真的彻底有些失控了,瞪大了眼睛道:“怎么可能?!明明王府都已经发了”
应凯敏锐的问:“发了什么?发了丧服了吗?”
他叹了口气,见邹青闭口不言了,便啧了一声:“发了丧服又怎么了?替郡主冲冲喜不行吗?”邹青无话可说,眼里因为愤怒和惊恐而带上了血丝:“就算如此,这些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是没什么关系的话。”林三少说话了:“那为什么她们的家人都会在你的人手里?为什么孔嬷嬷要去给你们报信呢?”
邹青脑子转的飞快,眼珠子也跟着飞快的转了一圈:“或许或许是孔嬷嬷跟老李有奸情,这么大的事,她当然想跟她的姘头讨主意了至于这些人,我怎么知道?就算是老李指使了他们,那也是老李的事,我手底下管着上百号人,难不成她们每一个人做的事我都要知道?那我也太忙了,各位大人说是不是?”
倒真的是一贯的会狡辩。
应凯哦了一声,靠在椅背上:“那之前炸药的事呢?”
说起火药,邹青的瞳孔便剧烈的收缩-----怎么又忽然提到了这个?
他知道林三少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也知道现在他是六皇子唯一的舅舅,大家都极为尊崇他,可他仍然直起了脖子冷冷的盯着他们:“大人们,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想要压住他,那也得压得住才行。
他知道林三少能耐,厉害。
可是他也同时知道锦衣卫的规矩,锦衣卫可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之前因为出过曹安曹文的事,隆庆帝对锦衣卫的信任度大打折扣,已经许多次三令五申过,要锦衣卫办案的时候,务必需要有一个书记在场,全程记录用刑情况,审问过程。
而除了这个,现在锦衣卫办案,还须得有人同审。
他强迫自己去看林三少的眼睛,似笑非笑:“我知道大人是国舅老爷,眼里谁都看不起,小的虽然人微言轻,可是小的也是知道规矩的,锦衣卫审问,总得有个章程,抓人也总得有个罪名罢?小的虽是奴才,可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奴才,您抓了我,总得跟主人家告诉一声,到底我是犯了什么过错,是不是?!”
真是巧舌如簧。
怪不得蒋松文这么多事都放心交给他去做,他看起来也的确是个能办成事的人。
应凯这回没有先说话了,看着林三少。
林三少向来言简意赅,这回也没有例外,他瞥了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邹青一眼,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挑眉问道:“怎么,你在替我们审案?”
他说完笑了笑,不等邹青再说那些没用的,轻轻拍拍手,里头便有人拎着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老李进来,噗通一声扔在了地上,问他:“为什么抓你,你看看他,心里不就有数了吗?”
邹青被李叔那样子惊了一跳,下意识的竟然想要往后退几步,可是他到底是忍住了,而且手上的镣铐紧的很,也不由得他退,吞了口口水,觉得嗓子有些刺疼,他眨着眼睛偏开了头,决意再也不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探问不出消息,李叔又已经在她们手里,他知道现在情形不妙。
而现在最好的,是能一言不发,等到蒋松文发现他不见,自然会想法子的。
林三少看他一眼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一面在别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悠闲地看着地上挣扎的老李,一面问他:“怎么,想要等到别人来救你吗?”
他闲闲的笑了:“这可不大靠得住啊,你不是说没有名目,为何抓你吗?喏,你听听他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