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懵了。
她当然不知道这药的后果竟有这么严重,难怪荣昌侯会反应这么大,也难怪他会这么绝情。
可是
她怔怔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可是,可是只要忍一忍,过去了过去了就好了啊。”
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知道悔改,荣昌侯夫人放下茶盅,似笑非笑的道:“过去了?怎么过去了?孔供奉在诏狱里吃尽了苦头,可是就是不肯承认给侯爷下了毒,这件事,哪里那么容易过去?就算是真的过去了,用侯爷的一条腿来换,您不觉得这代价也太大了吗?”
她冷不丁的叹了口气:“您太贪心了,人怎么能什么都想要?要不是您这样贪心,侯爷怎么会痛下决心?侯爷最尊敬您,素来您说的话没有不听的,您却不愿意信他,宁愿去信一个外人,宁愿相信别人许给您的前程也不愿意相信侯爷”
她见冯淑媛瞪大眼睛,才一字一顿的轻声说:“原本,侯爷已经开始给您相看人家了,虽然现在您名声不大好,可是好在侯爷他舍得本钱,舍得给您做脸,嫁妆都是一等一的,侯爷也精挑细选,原本都定了武宁伯的侄子”
冯淑媛恍惚是曾听弟弟提过一嘴,可是她从来没有当回事-----亲事到底是后宅的人知道的多,弟弟不过是个小孩子,他知道什么?
何况家里又没个合适的长辈能说亲的。
她愣住了,没料到弟弟竟然什么都考虑到了,连一些后宅的女人们都注意不到的细节都注意到,并且还真的差点把亲事都给定下来。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颓然的放松了身体,靠在了软枕上,觉得整个人软软的提不起力气。
现在一切都晚了,王供奉来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不可挽回了。
就算是荣昌侯不追究,孔家和卫家那里也不会罢休的,一定会逼着荣昌侯给个说法一切都完了,她再也没有以后了,想到这里,她终于控制不住,尖叫了一声朝后晕了过去。
冯淑媛不知道事情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她的弟弟从前从来什么事都听她的,就算是再大的事,荣昌侯也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思。
可是现在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弟弟忽然便变成了这副样子。
刚才在房里的时候她简直像是台上唱戏的丑角儿,人家见了她便哄堂大笑。
想起那时候的难堪滋味,她便忍不住咬牙切齿,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拂落在地,羞恼难堪的捂住了头。
她还指望着帮永和公主办完了这件事以后,能得个大好前程。
可是现在这些希望全毁了,这让她尤为恼怒。
屋子里没有烧地龙,她到这个时候才察觉到冷,坐在自己的软塌上,有些不知所措。
她哭了许久,模模糊糊的听见外头有动静,便急忙抬头,一见进来的是荣昌侯夫人,便又立即冷笑了一声。
这个弟媳妇她是一百个看不上的。
当初要不是荣昌侯府没落了,怎么也不会找个这样的破落户来当她的弟媳妇,
她垂下了眼睛,面对她没有半点儿害怕和紧张,沉声道:“滚。”
除此之外,一个字都不想跟她多说。
荣昌侯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在她旁边落座,或许是因为心愿得成的缘故,她的眉眼之间比冯淑媛显得温和多了,听见冯淑媛这么不客气的话,也半点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才道:“我知道大姐不愿意看见我,不过大姐还是忍一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