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她又让人去老宅通知一声,说是自己会带着孩子们去老宅住一段日子。
去老宅住?
刘必平听见这里便有些愣住了-----这么多年,刘夫人可从来没有回老宅住过,她觉得老宅规矩大,动不动便各种不好,便一直不是很喜欢。
虽然跟老宅那边的人相处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可是要说住,这的确是从没有过的事。
还有亲眷。
什么亲眷现在会从山东过来看她?
鲁家现在岌岌可危,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寄信过来过了,怎么可能会来人来福建探视刘夫人?
且还不通知他一声?
这里头必定是有什么古怪,否则的话,绝不至于如此。
刘必平更觉得喉咙干涩难受了,他点了点头,示意那人接着说下去。
那个亲卫便道:“一开始是说好了去老宅的,可是等到了老宅,夫人又说,要去妈祖庙上柱香,说是最近事多,家里也风波不断,要求个平安”
刘必平嗯了一声。
亲卫长也看了他一眼,缓缓皱起了眉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很快,亲卫便又道:“我们也不敢违逆夫人的意思,夫人既这样说了,我们便陪着夫人一同去了妈祖庙,可是夫人坚持要自己带着小公子去庙里,让我们都在庙外守着。因为事出突然,又并没有提前净庙,往来人群极多我们在外头守着,夫人却迟迟没有出来,等到过了一个多时辰,夫人还是没有动静,我们才急了。可是进去一问,都说夫人早就走了”
妈祖庙毕竟是大庙,榕城这个还是妈祖祖庙,香火向来是很旺的。
夜已深,刘必平还站在桥头不动弹,潮水一波一波往岸上涌来,站在桥上,都能察觉到波涛涌动时的巨大动静。
手底下的人将事情都禀报完了,便有些心酸的劝他:“部堂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现如今天儿越发的冷了,您却还穿的如此单薄来回奔波,若是累坏了身子,岂不是更加得不偿失吗?”
刘必平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大家都有些看不下去,也因此才鼓足了勇气来劝告他。
刘必平嗯了一声,淡淡的算是答应了,过了片刻才又问:“夫人那里,送消息去了吗?”
“已经送消息给夫人了。”亲卫长正好过来,听了刘必平的话便急忙回答:“只是,夫人那里,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刘必平不关心鲁氏到底怎么样,可是对儿子却是极为看重的,大家都知道这一点,不敢怠慢,有一点异常都会禀报。
刘必平果然皱起眉头,立即便问:“怎么回事?”
“夫人她不大听我们说的话,收到您的信,也并不看一眼,只是说知道了”亲卫长满脸困惑:“从前夫人再如何也不会这样”
刘必平有些烦躁,这种自己人出了篓子的事最叫人头痛。
他交代亲卫长:“再派一拨人回去,紧盯着夫人,别让少爷出什么事。”
说到底,儿子还是最要紧的。
鲁氏不知道为什么心不在焉,也的确该好好问一问,省的到时候没办法好好照顾儿子。
正这么想着,那边的小路便连滚带爬的跑来了一个人影,亲卫长几乎是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扑向了那个人,不一时却又没了动静,领着那个人往刘必平这边来了。
刘必平侧头看去,见是穿着亲卫服饰的,便挑了挑眉。
很快那人便到了跟前,还未抬头看刘必平的脸,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刘必平道:“部堂!夫人带着小公子不见了!”
刘必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亲卫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才豁然往前疾走了几步,带着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