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瑞一点儿也不怕他,半点影响都没有受到,立即便出声反驳:“堂尊为何让下官闭嘴?依大周律,堂尊纵然是知府,也该知会我一声再往我的治下去抓人”
黄文杰跟他说不到一起去,又不能透露自己的目的,只好拂袖回了花厅。
一直等着的何亮见他怒气冲冲的形容就知道他必定是没法儿压住那个彭德瑞,反问道:“怎么回事?”
黄文杰觉得嗓子都被气的快要冒烟了,冷笑了一声,没什么好声气的道:“还能是怎么回事?那个二愣子就是个坏事的根本!这个节骨眼了跑来跟我说他要审案!”
何亮立起来了,神情严肃的问:“他要审什么案?”
什么案?黄文杰怒气冲冲的将杯子放下:“通倭案!他说既然我们说那帮商人通倭,他要审一审!还说这案子既然是发生在他们当地,就该是他来审!”
何亮就忍不住了,他觉得有些可笑,忍不住就真的嗤笑了一声:“他要审案?他知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何亮毕竟是高高在上的按察使,不知道这个臭石头的可怕之处。
黄文杰摇了摇头,有些气急败坏:“他当然知道,可他就是个不怕死的,你有什么法子?他说了,若是我们不让他审案,他就要上书给都察院,上书给内阁,问一问我们知府衙门和按察司是不是越权了,还说若是不让他审,就让吏部下撤人的文书,他立即就走!”
上达天听?!
若是这么一来,那还怎么封锁消息。
那卫安的身份怎么还遮掩的住?!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果然是个大麻烦!
何亮就冷笑了一声:“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
黄文杰就忍不住了:“我的大人,他可就是一个不怕死的,到了东昌府这么久,他还就没什么不敢的,当初开仓放粮他都敢了,你说他现在敢不敢?!”
人家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之前他来东昌府的时候,东昌府的官员们都不把他当回事。
可是他就是要弄出点不同的事情出来,朝城县遭了一次天灾之后,上头不肯开仓放粮,他自己带头把县城的粮仓给开了,将粮食尽数发给百姓。
而后给朝廷上请罪书,将百姓的惨状还有官府的不作为通通送了上去。
从此以后,大家不仅觉得他是个麻烦了,还把他视作瘟神避之不及。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有资格参与谋杀钦差大人这样的阴谋的。
东昌府的一众官员,从上到下,都把他瞒得死死的。
正是这样,才给了卫安一个可乘之机。
有些人虽然不聪明,可是不聪明有不聪明的好处。
此时这个不聪明的人已经赶到了高唐,在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知府衙门,要求求见知府。
黄文杰一听就皱眉:“让他回去!”
何亮也听说过这个人的大名的,回头问了他一声:“是那个彭德瑞?”
虽然没说哪个,可是大家都已经心里有数了。
黄文杰应了一声,很是烦躁不堪:“这就是个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每每遇见他总是有事发生,还都不是好事!这回来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是不见的好。”
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他又会闹出些什么事端来,让人无法应付收场。
何亮若有所思,还特意叮嘱了那个书办一句:“有话好好说,别惹急了他。”
现在这个关键时候,不能再闹出什么事来,多生事端。
书办答应了一声,可是出去的时候照旧趾高气扬的打发他:“我们老爷忙着呢,大人还是请回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书办身为知府衙门的人,对底下的知县们向来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