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吗?”卫安听着外头的动静,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朝廷已经下了严令,并且从兵部抽调了兵部左侍郎亲自来找沈琛,到时候,京城直接来人,那事态就不容易控制了。
要是让京城的人找到了,那些设计沈琛,要沈琛命的人该怎么办?
他们肯定是很急的,肯定是急疯了,才会这么在意她这根救命稻草,把希望都压在了她身上。
卫安知道他们都很茫然,就把自己的推测都告诉了他们:“瑜侧妃要派人杀沈琛是真的,可是若是普通的锦衣卫或许发现不了,要是说连罗阎王他们都发现不了,你们信吗?”
当然不信,罗阎王又不是草包混吃等死的,他可是真真正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而且在镇抚司破了许多大案。
“锦衣卫羽林卫全部都中了蒙汗药,这不符合常理。否则的话,锦衣卫还能是如今的锦衣卫吗?”卫安神情平静:“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其实也想杀了沈琛。”
众人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何胜摇了摇头:“他们敢?!上头点了名护送钦差的!要是钦差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这也是为什么罗阎王他们现在拼命在找沈琛的原因了吧?连东昌府的官员们从上到下都紧张的厉害,也就是这个道理,因为沈琛出了事,他们自己也不会好过,官途肯定是要受影响的。
唯有赵期沉默了一瞬才道:“为什么不敢?太祖时制定的大周律纪律严明,可是也多的是以身试法的人。哪怕是活剥人皮阻止贪污,可是也多的是前赴后继送死的。财帛动人心,何况未必只有财帛,罗阎王从前或许是青天大老爷,可是在织造局这么多年,有过多少利益牵扯,谁能说得清呢?要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罗阎王了呢?要是他被人收买了呢?”
这些可能性都是很大的。
谭喜仿佛没察觉出不对,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随即就又递上了一个厚厚的荷包:“上差,我们长途跋涉,一路风尘,实在不想出去了,外头又不大太平,我家小主人是不习惯热闹的,刚才见了镇抚司的上差们已经吓着了,还劳烦上差替我们送进房里来?”
驿卒捏了捏荷包的分量,看了他们一眼,抬了抬下巴算是答应了。
谭喜便又着何胜使了个眼色。
何胜便朝窗户外头再次敲了敲,何斌顺着窗户就爬了上来,二话不说抹了把汗便道:“姑娘,那个驿卒一直就没走,偷听我们说话呢!”
多年的镖师生涯,加上跟林三少和沈琛耳濡目染,谭喜和赵期的敏锐性远胜常人,做什么事都会把警觉性提到最高。
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会留一个人以防隔墙有耳的。
纹绣满脸的紧张担忧,看了卫安一眼,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姑娘,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
她们也是练武的,对危险的嗅觉还是比普通人要强一些,只觉得进来以后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
谭喜也跟着点头:“到处都古怪的很,那个驿卒好似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他看姑娘的眼神便不对。”
一个驿卒是不容易有那样的傲气的,虽然他已经尽量装出了畏畏缩缩的样子,可是一个人抬着下巴久了,再让他卑躬屈膝,是很难的,总会露出痕迹。
偏偏卫安这一行人,也都擅于察言观色。
那个驿卒看人的眼神,分明跟刚才那些锦衣卫没什么区别,都是如同鹰隼一般,不自觉就会露出锐利的眼神来。
这不正常。
一个锦衣卫,干什么装成驿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