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卒郁郁的骂了一声,跺了跺脚显见得是很怕的,嘴角抽了抽,捏着手里的荷包又觉得心里舒服了点:“除了这个,最近还能有什么事?都忙着找钦差大人呢,可钦差大人就是失踪了,音讯全无,愁死人了。”
谭喜啧了一声,也跟着感叹的样子:“锦衣卫这么神通广大,钦差大人这么大一活人,怎么就能从他们手里逃脱了呢?”
驿卒更加烦躁了:“可不是,真是白天见鬼了,钦差大人无声无息的,就是不见了!锦衣卫那些大人们差点将驿馆都翻过来,也通知了官府,可就是没消息,那能有什么法子?”
看来这驿卒知道的也不多,车轱辘话来回的说。
谭喜皱了皱眉,笑着打发了他,就转身看着一直没出声的卫安:“姑娘,这驿馆里能查出什么来?我们是不是该去发现尸体的地方找找?”
正说这话,门便砰的一声踹开了,几个宽肩窄腰,虎背蜂腰螳螂腿的锦衣卫便站在了门口。
他们推开门,门外的光也都争先恐后的挤了进来,洒在地上斑斑驳驳的一片,谭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挡在了卫安跟前。
那群锦衣卫的目光就淡淡的落到了他身上,冷淡的问:“南边来的?”
见惯了林三少和楼并了,居然慢慢的也忘记了锦衣卫的可怖,谭喜看着他的目光,寒意一点点从脚底生出来,半响才急忙的应了一声是,忙不迭的从怀里去掏织造局的帖子,双手呈上去给他看。
那人没有伸手,只是问:“姓什么?”
他冷冷的越过谭喜,目光在他身后众人身上扫了一遍:“恰好,我正从江南织造局回来,也想认识认识,之前给织造局干活儿的,能跑到这里来的商人,是哪路神仙。”
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没什么,可是这个锦衣卫说这话,就让人忍不住头皮都有些发麻。
林三少在京城呆的太久了,久的让人都忘记了,从前得罪了曹安曹文,而后一直在江南的大名鼎鼎的罗阎王了。
倒是真的挺看得起卫安的。
被人这么看得起的卫安经过几天的赶路终于到了高唐州,当初沈琛就是在这里被掳走的。
因为朝廷钦差就这么被掳走了,最近东昌府从上到下的官员都很不好受-----好端端的人是在他们境内被掳走的,他们怎么都脱不了关系,至少一个治下混乱是免不了的了。
也是因为这样,进入东昌府境内之后,卫安他们就发现,东昌府从上到下尽皆戒备森严,四处都有巡逻的官兵。
看见了陌生脸孔就会上来盘查。
卫安他们是典型的外地口音,一来就被盘查上了。
幸亏谭喜是四处都打滚混过的,应付这样的情况得心应手,半点没有被难住。
卫安他们也几次都脱身了,终于到了沈琛失踪的那个驿馆。
这处驿馆算是很大的了,是有资格接待二品以下官员的,可是现在却显得有些落寞,卫安立在门口,见不时有人进出,就回头看了谭喜一眼。
谭喜立即进去了。
他们借用的是商人的身份,可也不是普通商人,给织造局做事的商人,拿着织造局的帖子,是有权住驿站的。
这座驿站很大,按照规矩上厅别厅都有了,还别出心裁,另外在馆中建了有两座别院,院子的风格都不是北地风格,而是江南风格,应当是给南方来的官员预备的。
按照他们现在的帖子的分量,当然是轮不着住这样的地方,可是到底是织造局的人,江南织造局向来是宫里直接派人管理,那里的狗都比别的地方金贵些,何况是替织造局做事的商人,因此他们虽然住不上上厅和别院,别厅那里还是能占据了一些位子的。
驿卒送他们到了地方就要走,被谭喜一把拉住了,笑着打了招呼之后,就搓了搓手一脸紧张的问:“上差,不知道这里安全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