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都这样了，你竟还偷跑出去！你出去干什么？是能帮大人查案子还是能把你爹治好了？”老太太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啊，临到走都没见上你最后一面，白疼你了。早知是个冤家，还养这么多年做什么……”

老太太哭得凄惨，惹得里头哭声又止不住地响起来。有人急急劝着，细碎的语声陆续传出来。

沈放又听了一会儿，默默地退出来，小声和已在外头等着的楚时说了经过。李家姐弟过来找他们一趟，竟就此和李大人错过了。

楚时听毕点了头，两人先去了暂留此地的亲兵帐中等着，只遣一个小兵去李家帐外，过会儿打声招呼尽到礼数。

李家那里还没忙完，倒是林微手脚麻利，带了话赶过来。

“侯爷，殿下，查清楚了。那具男尸的主人早年的确和李大人相识，属下得了几位大人的特许，将他的军籍原簿带来了。”

看来这死的人，还真是李大人要他们小心的狗蛋。李大人显然料想不到，此人竟还走在他前面。

林微简要报告完，将怀里的簿册递上去，惹得楚时多看了他一眼。官署原簿不是不能外借，往常若有圣命在身，借出的前例是不少的。只是官署衙门，官去说才好使，沈放没有亲去便得到许可，显然这侍卫能力不凡。再加上侯府那个颇有胆气的丫鬟和有些城府的总管，沈放看着不挑人还时不时被下人“欺负”，身边的人竟都很不错。

楚时接过来，翻到林微夹着纸片的那一页。用来隔页的纸片上新画着幅小像，是找着尸体后画的。页顶也有副小像，长相与纸片上的有八分相似，只年轻了很多。

林微接着解说：“此人与李大人同在宣州的一支大队服过役，后来李大人调任南海水师，他则除了军籍换了民籍，回乡去了。”

楚时快速看完，和林微所说差不多，只更详细些。转手将簿册交与沈放，让她去看。

沈放正想着这人回乡怎么就回成了京中贵人的仆从，死的时候都穿着下人的衣服。一不留神，没接好，簿册“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随之翻开的那页已不是林微找好的页子，而是有所毁损。

天光昭昭之下，正见一面空白，竟是被人撕去，又拿白纸胡乱补的。

沈放怔了怔，皱眉。大魏官署的簿子不能随便撕，即便是除籍也只是以朱笔划去名字，底下备注一句而已。

林微正也说到此处：“这簿册少了一页。兵部的大人们说，两月前检验时还没有缺。只是不知是否与案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