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深人静之时,郭嘉忽然睁开了眼睛:“来人!”
职守的下人立刻奔了进来,郭嘉已经起来,脸色惨白,但精神确实极好,似乎完全康复了。
“大人!您病情恢复了,太好了!”
郭嘉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把公子叫来!”
等下人出去,郭嘉走到门口,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许久,面容严肃的回身案前,提笔疾书。
“天下巨变,群雄逐鹿,魏公受命危难而担大任,然天道不公,匪贼咏崛起荆襄……致公如此,臣嘉愧对魏公,苍天惶惶,塞通人烟,再无谒见之时,唯留此书,如面主上!”
刚刚写完,郭嘉忽然胸中一股热血涌动,连忙用绢布捂住口,一声轻微的咳嗽后,绢布上已经多了一朵殷红的血花。
这时门外传来儿子郭奕的声音,有些颤抖:“父亲,你康复了?”
郭嘉转头对门外道:“尔等且在门外候着!”
然后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再次提笔,一炷香后,桌上摆着两份书信,已经密封。
“奕儿,进来吧!”郭嘉对门外道,看着进来的儿子,微微一笑,很是慈祥。
郭嘉脸上的微笑让郭奕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父亲极少对他如此和蔼,总是对他训斥连连,对他的各种成绩都看不上眼,像今天的笑容确实从来没有过。
“奕儿,这两封信你代为父亲手交于魏公!”郭嘉指着桌上的两封信说。
“儿定然亲手送到魏公手上。不过父亲,那你难道不去见魏公了吗?”郭奕尽量让自己的平静,但声音还是发出了颤音。
“咳!咳!咳!”郭嘉刚要说话,却是猛然咳嗽起来,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父亲,你怎么拉?父亲,你别吓孩儿!”郭奕立即失声哭了出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下人们要去请医匠,却被郭嘉阻止,躺回了床榻上,拉着儿子的手道:“儿,父亲大限已至,无法再为魏公分忧。今生出谋无数,为许昌之谋刚愎自用,误了大事,心中难安,请代父亲向魏公请罪!汝心性醇厚,不可为谋,文学尚可,可以此为计,不可误己、误主!”
郭奕早已哭的涕不成声,难以说话,只是点头称是。
说完这些话,郭嘉仰望天花板,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父亲!”
“大人!”
……
内室立即一片哭声。
荆州,襄阳城外东南,鹿山书院。
一场大雪席卷南北大地,今夜,万里碧空,星河灿烂,是观星的好日子。
庞德公正抬眼望天,天空一颗大星忽然明暗闪烁不断,庞德公皱眉,手上掐算不断:“这是……”
然而,不等他有结果,那大星陡然如同秋天枝头的一片黄叶一般,终于不堪重负,一头坠落。
明亮的星光在夜空中划过一旦绚烂的光华,转瞬即逝!
“啊!这……”庞德公目中陡然显出惊容,手上急急掐算,比刚才快了一倍有余。
“原来是他!”一番掐算,庞德公舒出一口气,一副明悟天机的样子,“鬼才陨落,卧龙出水!”
庞德公微微一笑,对身后的童子道:“再去烫壶酒来!”
襄阳西北,水镜庄。
司马徽也刚刚看到天空的一幕,面容苦涩,喃喃道:“奉孝去了啊,汝终究还是没能跨过这一劫!”
成都,一座离地十丈的高楼顶层,诸葛亮放下刚刚掐算的手,面色平静的看向东北方向,双目中精光闪烁,显然他此时心中极不平静。
“奉孝不死,卧龙不出!呵呵,你走了,某可以启程向北了!”
“来人,传令,明日早朝将军以上,侍郎之上,全部上朝,违令者斩!”诸葛亮头也不回的命令,平静的语气中却有些不可抗拒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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