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很慢,走走停停的看着街道街角的处处光景,落寞地笑了笑。其实他很不舍这偌大的长安城,因为不舍,所以才不上马车,徒步而行;因为不舍,所以才东张西望,处处看看。
要说清楚这一种感情,那是用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的,就好像这种情感是属于某一个特定的人的,不是用语言就能传达给另外一个人,那种独特的感情是内心深处的共鸣,不是肤浅的表情。
“长安城,下雪了…”孟喾突然伸手去接住一朵突然落下的雪花。“哈哈,真是应景啊,昔日我来长安,那时杨柳依依;如今我离长安,这时雨雪霏霏。哈哈,真是荣幸至极的景色…”
汝苏也是一惊,掀起窗户的围帘,看着那一朵朵飘落的白雪,也是触景生情,目光闪动的盯着一个方向,那里是凤鸣阁所在。她眼神里蕴藏的不舍和难受是显而易见的。
要说高句丽才是她的故乡,但她心里觉得凤鸣阁才是她的家,那里存藏着她微末的记忆,不舍的昼夜。如今突然远行,也不知道能否再回到那熟悉的地方,见到那熟悉的人,说真的,汝苏也很迷茫。
她不经意间喃喃自语:“妈妈,夏儿,还有那些命苦的姐姐们,如今汝苏要去那高句丽了,要回到故乡,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能相见……”
大雪纷飞,十里开外都被雪痕覆盖,那雪落在街角就会融化掉,好想街角蕴藏着昔日人来人往的温度一般。残破的柳枝泛起一层白白的蓑衣,看上去更加颓坯,更加萧条。
通明湖溅起一道道波纹,将那湖畔的石亭印照出来,石亭里坐着一个人,便是房家二郎,房遗爱是也。
他淡漠的喝着茶,看着那朵朵落下的雪花,心里也是淡淡的难受,他将那一种沉重的不舒适感转化成苦笑,在喝茶的一瞬间咽进肚子里。
“子然,此去一年半载,大哥文采不好,是个粗人,但今日我还是想说,你可要活着回来,日后大哥也好有一个知己…”房遗爱喝下一口热茶,叹息道。
他与孟喾是义结金兰,本来今日也该去送送孟喾的,只是他如今心情难以平复,害怕见到孟喾远离,压抑不住自己,到时候一个大老爷们泪眼相望,那岂不是让别人笑话了去。
………
慕凌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看着天空飘落的白雪,心里也是淡淡的思念。虽然孟喾还没有走远,但是她心里也压制不住思念。
她原本很早就起来了,但是担心孟喾不舍她,不愿意去高句丽了,那时候又该如何?所以她偷偷的躲在房间里,听着孟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