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假?”爆料的人显然是贾珍身边伺候的核心奴仆,说着这话不免露出了得意之色,“我知道你们几个,都觉得咱们这国公府,可不能学人家商人做派,做什么生意是不是?这大爷难道还没想到?早就预备下了另外的人来办,另外的商家来接手,咱们就是挂个名,但这银子啊,一分都少不了!”
“可这事儿怎么落在咱们这里?”有人发表了疑问,“再怎么说,也该是西府那边,内务府更买账些罢?”
“这话原本没错,他们那边也有,只是一时半会西府总不能把所有的好处都给占了,故此咱们自然也要分润,”有人微微冷笑,“刚才还说大爷不摆谱,如今那边,那位二爷,早就是打着国舅老爷的旗号,到处打秋风耀武扬威的,还真的不知道,是办了什么要紧事儿,还是两公婆就想着要搜刮银子!”
“这倒是其次,”另外也有门房值班轮守的人看的透彻,“单单这贤德妃娘娘敕封之后,咱们家门房这边,外官拜访的可是真多了,倒也不是单单内务府的那些皇商的路子,外头的知府、转运使、兵备道、粮道这些个也多了来咱们府上拜访递帖子的,这以前是不曾有的。”
“瞧瞧!老徐你就是明白人!”适才爆料的人表扬这一位门房,“这些虽然是表面功夫,但也能结交到不少人的,咱们家原本是武勋,这军中也有不少旧相识,虽然不指望说带兵打仗,可若是能够和昔日老太爷一样,执掌宫戍亦或者是外放当一个节度使,这才是实打实的实权呢!比什么宅子园子的出息,岂不是强百倍?故此别说是大爷了,家里头都是一概要奉承的。”
这些人的思维发散的很快,说来说去又说到了王子腾,“这一位舅老爷,如今瞧瞧,也对着咱们这东西两府不咋地啊,偏生似乎就喜欢薛家那位外甥,其余的人一概瞧不上眼,咱们珍大爷有几次厚着脸皮去府上拜访,人倒是见到了,可说话声不是很好听,原本不是就他一句话儿的事儿嘛!”
薛姨妈倒是一时半会呆住了,“你这心思……真是,”薛姨妈也不知道是怎么形容杨枝的心思了,想了一会,也就是化成了无奈的长叹,“也罢,你既然是打定了主意,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你既然要出去,那我自然也给你预备好东西……”
薛蟠叹了一口气,对着还有些不解的晴雯吩咐道,“告诉张爷爷,拿二十两银子给杨枝,就算是我给她添的妆奁。”
人各有志,勉强不得,薛蟠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若是要偏生勉强,往往是没有一个圆满如意的结果,杨枝既然是打定了主意,何必如此强求呢,自己出面,也徒增伤感而已。
薛蟠复又回去蒙头睡觉,这一下子就睡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起身出来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晚间问过了薛姨妈,薛姨妈不听戏,要去王夫人处礼佛说话,这一下子就是剩下自己家里头的这些人了,丫鬟小厮们倒是乐翻了天,香菱又要把薛蟠请来,薛蟠笑道,“我白日间已经是听过了,晚上怎么还要我听。”
“大家伙说了,若是大爷不来,可不敢自己个自顾自的听戏,这没有规矩体统,起码也要大爷陪着才好。”
于是又热热闹闹的听了一个晚上的戏,到了十多点钟才停了戏,梨香院原本就是靠近宁国府之侧,较之西府众人,倒是东府更听得清楚些,也有不少人艳羡不已,“瞧瞧人家,这才是好日子才到呢!这年轻轻就得了官,足足的正六品!这薛家原本就是四大家里头最有钱的,如今又得了官,真真是了不得了!”
也有人不以为然,“这也算不得什么的,虽然是比咱们有钱些,到底这大越朝还是要看爵位的,一门两公,这是谁都比不过的家世,虽然如今薛家算是不错,可比着咱们贾家,倒是也还差一些,别的不说,单单看贤德妃娘娘,哪家哪户有这样的荣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