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不撤兵,应该是想再多勒索一些钱财。
“赛义德兄弟,现在改如何应对?”
有了此前的经历,阿巴斯已经绝对相信赛义德的判断和能力,因而便第一个向他问计。
赛义德思忖一阵说道:
“阿巴斯兄弟,波斯人背后的唐人贪婪无比,这次有了口实,如果不狠狠勒索一笔钱财,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事实也果如赛义德所料,波斯人再次提出了三十万第纳尔的数额。
阿巴斯一筹莫展,可对方口口声声威胁攻城,城内军心在一次又一次的威逼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阿巴斯苦思之下只能接受这个条件。
凑齐这笔钱需要时间,可以间接的拖延时间,等待阿伊或者伊普拉辛任何一个人回来。
即便他们没有回来,还能冒一次险,指望着波斯人能够言而有信,收到钱财以后如约撤兵。
可钱从哪里来呢?
赛义德出了个主意,一方面号召城中巨商捐赠钱财,一方面变卖总督府的财产,当然这也包括阿巴斯的个人财产。
总督府的布告颁行之后,结果只令阿巴斯大为光火。
相应号召捐献的居然一个都没有,几乎所有巨商都声称家中已经没有余财。
然则,阿巴斯贱卖的珍奇宝物却在一天之内被收买一空。
“这是没钱吗?分明是在说谎!”
不过,阿巴斯也是没有办法,赏赐搜罗钱财的时候,在许多巨商家,的确没能找到多余的财产。想必这次也是如此。
赛义德适时的献上了他的计策。
“唐人有句话叫‘一叶障目’,阿巴斯兄弟何不从收买珍奇宝物的巨商家开始查起呢,这些人说自家没钱,可买珍奇宝物的钱又从哪里来呢?”
三十万第纳尔如数运出城去,城内的一干权贵便忐忑的等着来自于城外的好消息,不过阿巴斯却发现赛义德一直闷闷不乐,神色间有掩不住的忧虑。
“赛义德,一切麻烦都即将解决,你为什么还闷闷不乐呢?”
赛义德不想说话,只觉得阿巴斯的的确确是投又老又蠢的驴子,难道他还指望着给人家制造了麻烦,再受到威逼之后,还能按照原来的开价给他们机会吗?
这可真是天真,但也许就是身在局中的人被一厢情愿的期望蒙蔽了双眼。
“阿巴斯兄弟,我在之前就一直说过的,波斯人背后是唐人,唐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他们既然有能力攻破木鹿城,却又突然撤出去,难道仅仅是图谋这三十万第纳尔吗?”
“这……”
阿巴斯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赛义德这么悲观,在他看来,唐人也好,波斯人也罢,三十万第纳尔是个难以拒绝的诱惑。而且,昨夜的危急情况以及突然解围,恐怕也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按照常理猜测,他们既然已经攻入了城内,又突然撤出去,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有不得不撤的理由。
在这个时候,适时的给予波斯人一个台阶,他们将有很大可能见好就收。
许多大食人都与阿巴斯报有相同的看法,而且他们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一直领兵在外的阿伊和伊普拉辛。
只要他们两位中的任何一位领兵回来,城外那些波斯兵恐怕都要遇到很大的麻烦。
说到底,阿巴斯对这两位还报有很大的期望。
赛义德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有让事实教训一下昏聩的阿巴斯,才能让这头愚蠢的老驴子知道疼。
看着赛义德沉重而去的背影,阿巴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赛义德虽然有品格,有勇气,也有能力,但遇事却想得太多,优柔寡断可能也是来自于此人多年经商的后遗症吧。
看来还得找个机会好好给他讲讲道理,让他明白,战场之上,许多时候是需要冒险和决断的。
到了晚上,预计中的撤兵仍旧没有发生,大食人等来的则是一连串的炸响,这种声音他们已经再熟悉不过,随之而来就是土石飞扬,城墙倒塌。
到了今时今日,木鹿城城墙已经千疮百孔,几乎找不到几段大片完整的城墙了。
阿巴斯暴跳如雷,大骂波斯人是狗东西。
“这些人收了钱还不撤兵,难道是将我当做傻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