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他的战略眼光很不错。在方腊占据杭州后,他主张先夺取没有重兵把守的金陵,扼守长江,然后趁势夺取东南州、县,这的确是建立东南根据地的重要一着。方腊却过于乐观地认为,腐败已极的北宗王朝不可能很快地派出重兵,起义军可以从容地夺取江南。因此,大部主力挥师南下,只顾攻取两浙州县;而在独挡要冲的北面,只派了方七佛的一支偏师。
这样,既失去了夺取金陵以求得更大发展的战机,又分散了兵力,使起义军在宋军大举反扑面前,一开始就处于被动局面。
在宋军逼近杭州的时候,吕将又进言“立即撤出杭州”,认为这是“唯一可行之计”。方腊却不愿放弃血战得来的杭州城,结果大败。
但吕将也够牛的,一个书生,被俘后在押解京城的时候,居然从韩世忠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不否认童贯的军中因为抢功发生械斗而导致场面混乱,但是一个书生能在混乱的厮杀场面中溜走也不容易)。
而且逃走后,仍执着着继续参与着起义(方腊被俘后仍有浙南的一部人继续着抗争)。在祥桐领导将近七万人继续与朝廷抗争,直至最后失败自刎而死。
可以说方腊要是采纳了吕将的建议,至少不会输的那么快,那么惨。可能就是方腊不喜欢吕将身上的书生气吧,吕将想做一个想魏征那样的诤臣,可是他遇到的主公是方腊,而不是一代明君唐太宗李世民,也就注定了吕将的结局。
听石宝说完,王伦才知道。原来那吕将刚回来家中,还未半柱香的功夫,衙役就找了家门口,言说有人告首,说他偷了自己的银子,吕将是正经的读书人,受圣人教化,虽然性子直,嘴巴臭了些,可也不会去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
双方争执不下,衙役就搜了吕将的屋子,果不其然,在他的床下翻出一口木箱,上面都是些衣服,下面却是些银酒器皿,约有一二百两赃物。
这下子吕将目瞪口呆,口中叫屈,百口莫辩,衙役见了将他押回开封府。
原本尾随着保护他的石宝想要动手救人,被石秀永拦下道:“这里是江南,容不得你我乱来,再者王伦哥哥在此有大事要做,不可莽撞。那吕将是读书人,就算有人要害他性命,也绝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你先回去禀告哥哥,我在这里盯着。”
石宝知道石秀说的有理,虽然惦念那吕将的性命,但也不敢胡乱行事,急匆匆往回赶来。
湖州,圣武堂。
“实不相瞒,圣公临走前人特别交代,说‘以黄河为誓、用泰山为盟,愿与寨主约:两家并力反宋。若寨主同意,则当事成之后,以淮河为界,江南归我,青、徐归寨主’。并且,事成后,愿再借精兵万人与寨主,再共取开放,以消山东枕侧之患。”
杭州有急事处理,方腊依然抽身离去,留下吕师囊、司行方等人招待王伦。
吕师囊这番话,言辞恳切,意气风发。
历天润是方腊铁杆,在旁附和道:“此言千真万确,半点不假!”
在王伦看来,这不过是方腊给自己画的大饼罢了。不过,他自有打算!
“若真是如此,那结盟之事…。”王伦猛地拍了下大腿,摊开双手,叫道“……已经成了!”
司行方亦喜形于色,埋怨吕师囊,说道:“此话何不早告诉俺们?若是早说,事情早就办妥!又何须等到现在?”
“非是在下不说。只因不知寨主心意,怕说得早了,反倒不利成事。”
——如果过早地亮出底牌,说不定王伦因见“有利可图”,会提出让方腊一方无法接受的条件,即所谓“反倒不利成事”。
历天润埋怨了吕师囊几句,也不再多说,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霍然起身,说道:“寨主所忧者无非青、徐二州。寨主既有此言,结盟之事必然谐矣!”
……
当日,王伦与方腊再次相见府中,将提议、要求、条件与让步一讲,王伦果然再无话说,不再为难,不再“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