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点了点头,赞许道:“说得不错,辽军屡吃败仗,畏我如虎,再说天祚荒淫无道,谁还肯为他卖命?”
恰在此时,侍卫进来禀报说辽使耶律章奴到。阿骨打微微一笑:“来得正好,请进!”
耶律章奴举步进了州衙,此人四十多岁的,长脸髭须,耳垂双环,头戴黑色圆口毡帽,肩搭白毛狐狸尾,身着青色长袍要系丝带,见到阿骨打,抱拳施礼道:“辽军右副都统耶律章奴,拜见女真完颜部节度使。”
阿骨打正襟危坐哼了一声道:“做辽邦节度使是我的耻辱,吾乃大金国皇帝,你主不是不知道吧?”
章奴冷笑一声:“称帝立国需得到我大辽国的册封,酋长也不是不知道吧?如果不经吾皇册封,那就是僭号!”
闍母突然起身拔出腰刀,吼道:“你也不看看说话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辽军右副都统竟敢侮辱我金国皇帝,今天我宰了你!”说罢,举刀冲向前来,章奴纹丝没动。
阿骨打喝道:“休得无礼!”闍母才愤愤收起腰刀。
阿骨打道:“既贵为使者,请坐。”章奴坐于一侧,气氛逐渐和缓。阿骨打这才直入话题:“不知副都统前来有何贵干?”
章奴不亢不卑,抱拳道:“奉都统之命,特来议和,我大辽雄兵屯于达鲁古城虎视宁江,你区区两万人马如何敌我三十万精锐之师?就算不替自己着想,也得替手下将士着想啊。我大辽皇帝笃信佛教,不再忍心兵戈相见,致使苍生涂炭将士流血,如能退兵于原来藩属之地,仍做女真之酋长辽朝的节度使,如同意即可与我都统相见签议和之约,保证不伤及你部一兵一卒,不知节度使可有此诚意?”
阿骨打听罢哈哈一笑:“承蒙你辽主宽宏海量,处处为天下苍生为念。议和是好事,中原有句俗话,‘和为贵’。既然要议和,本皇有两个条件,一是将黄龙府治迁往他处,黄龙府归大金国所有;二是将叛逃的阿疎归还金国。若辽国同意这两个条件,那就罢兵息战各守疆土;若不同意这两个条件,就让辽国做我大金国的藩属,耶律延禧为我岁纳贡币。”
章奴站起身来怒道:“岂有此理,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敬酒不吃吃罚酒,别说我都统不讲仁义,告辞!”章奴衣袖一甩动身向外走去,阿骨打说了一声:“送客!”,习不失送章奴于州衙之外。
女真建国,阿骨打没有陶醉在当皇帝的喜庆之中,庆典之后就命令诸路勃堇厉兵秣马,准备出征。他清醒地认识到,金国的生存和发展就必须在对辽战争拓展自己的领地。于是,在他登基后的第五天,果断地做出攻打益州的决定,然后进兵黄龙府。
冰封的混同江就像一条冻僵的巨蟒,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它静卧在千里荒原上。阿骨打率两万人马又一次踏过混同江,战马新挂的铁掌在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嚓嚓声。
上了岸,大军奔宾州而来。遥望宾州城头已插着“金”字大旗,仆亏、黑黑二将早已出城恭候皇帝。
在“金”字大旗下,阿骨打骑一匹赭白马,在习不失和活女的陪同下,走在大军的前面。仆亏、黑黑见到阿骨打跪地叩拜:“宾州守将仆亏、黑黑拜见皇上”。
阿骨打离鞍下马扶起二将,二将深为感动。在其的陪同下,阿骨打与众将步入城中进了州衙,阿骨打刚坐定,只见一人疾步走了进来,跪地便拜,“罪臣拜见皇上!”阿骨打问道:“下为何人?”
兀室答道:“在下原宾州防御使兀室。”阿骨打道:“原来是兀室将军,请起,防御使何罪之有?能率部归降我大金,实乃功臣也,本皇仍任你为防御使协助仆亏、黑将军镇守宾州。”兀室再次跪地叩谢皇上。
阿骨打看了看仆亏,问起了益州情况。仆亏禀报道:“据探马报,辽在益州只派官吏行事,守城皆为部族兵不过千人,这些兵丁久不经战,以末将之见,破之不难。阿骨打问道:“这里距益州多远?”
兀室说道:“禀皇上,益州距此地只不足百里。”阿骨打道:“既然如此,尔等速做准备明天随我大军兵取益州。”
次日,金国大军风驰电掣般兵临益州城下,益州城内的官兵听说金国皇帝御驾亲征,守城的官兵未与交战就弃城逃往黄龙府,阿骨打不血刃占领益州城。“金”字大旗换掉辽旗在益州城头高高飘扬。
翌日,城外的黄尘古道上,金国一探马飞驰而至益州城下,守城兵盘查后,直奔州衙,此时,阿骨打正和诸勃堇研究攻打黄龙府之策。
探马半跪禀报:“启禀皇上,辽耶律朵亲统大军已占领达鲁古城,正要进逼宁江州,闍母已退守州城与银术可固守,望皇上早发救援之兵。”
达鲁古城坐落在混同江南北流向的右岸,是辽国的军事重镇,它与位于东南方向的宁江州不足三十里,辽军占领达鲁古城直接威胁到宁江州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