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想,我周致早已想清楚了。你我之间虽算不得深仇大恨,但你好好想想,这些年你在庆都县都做了些什么?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有多少无辜百姓命丧你手,你就是连你那娇滴滴的小妾都不放过。再有,你开着丝棉行,垄断物价,压制其它商家,你恶贯满盈,今日我就是要替庆都县的百姓杀了你。”周致厉声说道。
周致说完之后,又对齐彦武道,“小武,押着他离开,看有谁敢造次。”
周致随后抬起了踩住杨金山的脚,齐彦武押着杨童在前面走,周致昂然跟在后面。
杨家的那些家奴,以及四大天王,还有正要挣扎着爬起来的杨金山,此时都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人敢上前。
杨童是一家之主,这些人都是要靠着杨童的。杨童真要是死了,那他们这些人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周致,你到底要做什么?”杨童忽而大声骂道。
周致面色冷峻,不发一言,很快和齐彦武两人就走到了大门处。正在这时,突听身后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将他放了,你是谁?真是太放肆了,在咱家的眼皮底下竟敢行凶,难道不知有王法吗?”
周致回头,一个矮胖的白面太监正朝自己这边看着。周致曾经见过他一面,知道他正是吴经。吴经此时也不敢上前,他可能也担心周致会对他不利。
不过吴经那张白脸阴沉如水,显然气愤到了极点。
是呀,吴经怎么说也是宫里的公公,虽说现在权势不太大,但在这庆都小县里,谁还不要把当成大人物看待,谁还不要将他当成祖宗一般供奉。正是因为吴经很享受那种前呼后拥,耀武扬威,很喜欢别人对他的那副谄媚巴结的嘴脸,他才时常要抽空从宫里出来。
在吴经的身边,是一个身材魁伟的小太监,正是张永。张永正用无比诧异的眼神望着周致。
他知道周致的胆子向来很大,下手也着实狠辣。可今日周致竟然抓了杨童,看样子真有想杀了杨童的架势,张永不禁暗暗道,小致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疯了?惹上了杨童,那不等于是惹上了吴经吴公公么?这吴公公是他周致能惹得起的吗?
杨童终于出来了,周致心下暗喜。一只脚重重踩在杨金山的胸口上,周致直起腰身,朝杨童抱拳拱手,朗声道,“周致见过县丞大人。”
周致现在是秀才,见到知县都可以不用跪下,甭说是见到县丞了。借着院内火把的亮光,周致很清晰的看到杨童那一张脸十分阴郁,就像是灌了多少铅水似的。
是呀,此时的杨童感觉颜面尽失,这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的亲侄子被周致踩在脚下。可自己刚刚说了话,让周致放开他,周致却恍若不闻,而杨童却是没有本点儿办法。当着这么多的家奴,他这一家之主,堂堂的县丞岂能忍受的下去?
杨童勉强沉住气,说道,“周致,你先放了杨金山,有话可以说,本官就在这里洗耳恭听。”
眼见杨金山不停的哼叫,似乎很是受罪,杨童既怒其不争,又不免为之心疼。要知道,杨童生了四个女儿,却是没有一个男丁。他只有杨金山这么一个亲侄子,他从来都是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的,甚至比亲生儿子看的还重。
周致歉意的一笑,道,“县丞大人,不是我周致不想听大人的话,实在是我不敢放了他呐!
杨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半夜敲门,先是受了那看门小厮的一顿窝囊气不说,这杨金山还带着几个凶徒想要把周致杀了,也亏得杨大人出来的及时,若不然恐怕我的书童和我此时已丧命了。
也不是我周致信不过杨大人,但周致还是对那些凶徒还有您这侄儿信不过呀。怕的是我刚刚放了杨金山,我和我书童的脑袋就搬家了。
杨大人,您大人大量,就先忍一忍,容我把话说完,安全出了杨宅,我再放了杨金山不迟。”
周致啰里啰嗦的说起来没完,至于他深夜来寻杨童到底是为了何事,周致始终没有说出来。
杨童焦急不已,道,“那既然如此,周致,你就快快说来,你到底有何事要找本官。”
周致扭头看了一下,齐彦武早已从四大天王的包围圈里走出来,此时他手里拿着砍刀,面容严肃的正站在自己身后。周致低声道,“小武,你可知今日我们为何而来?”
齐彦武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