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言浅尝辄止,便笑了笑,转头向另外一边的人打了声招呼,不再说下去了。
周围乱糟糟的,吵嚷声不止,都是在寒暄客套。袁绍这一回将许多人调了回来,地方上握有实权的人在场的不少。袁尚也从南皮回来,这时候正像一只穿花蝴蝶一般绕来绕去,和众人相谈甚欢,他是擅长干这个的。
这时候声音骤然停歇下来,出现了一个真空。
袁绍从屏风后闪出身形,大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举起上面满满的酒杯,向众人道:“各位就等,今日大汉左将军刘皇叔驾临邺城,各位,我提议先给刘皇叔敬一杯。”
众人纷纷拿起酒杯,朝着刘备举杯。
刘备朗声道:“袁公客气了。您乃是国家股肱,该由备敬你一杯才是。不过再次,请允许我先向远在许都的陛下遥敬一杯。”
说着他出了席位,满脸肃然地面朝南方,将手中的酒杯朝着空中虚顿了顿,然后一饮而尽,道:“愿皇帝陛下一切安好。”
众人互相转头看了看,一脸狐疑。什么叫一切安好,莫非当今天子在许都是受苦吗?这句话其中含义就太丰富了。
果然是刘玄德,一出场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扯去了。就连袁熙,这时候也不由自主投去了目光。
刘备慨然道:“备受君命,仓皇出宫。衣带血诏,历历在目。可惜备志大才疏,既受诏命,未能力挽狂澜。前有董承将军血溅于内,后有马扶风殒命于外,唯有备独活,却无法为天子解困。实在惭愧,惭愧。”
袁绍道:“皇叔,既然有天子诏书,不如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其中是非曲直,一目了然。”
众人鼓噪起来,说道:“是啊,我等皆以为曹操乃国之栋梁,却不料是如此奸臣。”
刘备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从其中取出一块白色的锦布,上面殷红一片,却看不清楚是什么。
他举起此物,交给了主席的袁绍。袁绍展开了布帛,看了一看,然后交给离他最近的沮授,沮授看完又传给身边人观看。整个屋内顿时悄然无声。人人都震撼于天子的衣带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