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摊摊手,对吕方道:“没办法,只能害你白挨揍了。如今徐大眼何大牛都去了易京,我身边也没有人手可用。”
吕方惨兮兮道:“冀县不是还有新训练的二营吗,也有三四百人吧……”
袁熙嘿嘿一笑,道:“看得出,你真的相当痛恨温家啊。”
吕方一愣,心想这还用说。
袁熙道:“其实站在我这个立场上,真的不能因为私怨而左右决定。要是因为随从被人打了,就带着军队上门围剿一个守法百姓。那回让人非议的……”
韩衍听得连连点头,心里觉得这个袁二公子虽然年轻,但见识极明,并不是鲁莽的人。
吕方揉着头上的脓包,眼睛骨碌碌一转,从怀中拿出一份布帛来,说道:“温家并非守法百姓,我已经联系到了不少村民,他们都能够指认温家侵吞了他们田产,证据确凿。”
韩衍看着他那布帛上记录的姓名以及用蝇头小字撰写的详情,以及旁边按上的手指印,眼睛都快要直了。平日里看着吕方围着袁熙打转,专说一些谀辞,以为是一个靠着讨好上级晋升的下人,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内,居然能够从温家堡眼皮子底下挖出那么多猛料来。
而这些猛料,韩衍还是觉得有些难办的。按照道理来说,温家这么干,肯定是有违规矩的,但真要定罪,也很勉强。最关键,这么带着人上门,就等于和温家的人翻了脸。
汉朝的人哪有什么法的概念,秦朝就是法治过于严苛而被汉朝取代。乡里乡间,讲的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作为父母官,眼皮子底下有哪些“巨头”,韩衍也清楚得很。农事水利,婚丧嫁娶,什么时候都绕不开这些豪族。这些年人丁外逃,偶尔温家也会发动家丁佃户,来为官府做事。所以真要得罪了他们,有些事情官府也就失去了掌控。
可袁熙哪管这些,说道:“这么说来,温家确实构成了罪责。要动用部队,也说得过去。”
吕方道:“对对,说得过去。”
韩衍马上紧张起来。如果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就动用部队,似乎有些过于大张旗鼓了。按他来说,派几个公差过去询问,就足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