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能说重话了,于是道:“你也不必太自责了。我知道你从小便喜好读书,对兵事不太感兴趣。这次也是仓促上阵,实在是没人了,才让你去监粮。那些流言,说你亲自上阵,还指挥部队挡住了白马骑兵,未免太夸大其词了。”
“母亲说得是……”
袁熙说完前线的事,又话锋一转,聊起了家常事,闲谈了两句,说道:“昨日孩儿遇到邺城一名商贾,却是一桩怪事,那人居然追着孩儿要兜售豪宅。母亲你看,这事情实在稀奇。孩儿什么时候说过要搬出去了?况且,分家这事情,该当由父亲决定才是。如今爹在前线指挥大军,也没有心思操心孩儿的事情。”
刘夫人脸色有些奇怪,道:“咳咳,显奕,这是我的意思。袁福那边,我也责成他尽快找一处合适的宅子。若是有合适的地方,你爹又同意,你也不妨可以搬出去住。”
“母亲何出此言?”袁熙道:“大哥如今也在青州。母亲身边只有三弟一人,恐怕有些照顾不过来。若是有事要商量,儿子和儿媳在身旁也能有个照应。”
刘夫人道:“我和你爹身体都还健康,哪需要你们这些娃娃来照顾。你父亲马上就要拿下幽州,到时候不可能身兼幽州牧,冀州牧,总要将地方分出去,交给亲近的人管理。你们几个儿子总该要分担一些,好叫他不用这么劳心劳力。届时开府办事,所需人员众多。搬出去住,也好你们自己调配人员。此事,我和你大哥也提过。今年过冬,他估计也会回来一趟。”
袁熙一怔:“大哥要回来?”他的印象中,还从来未见过这位亲生兄长。
刘夫人道:“是啊,如今咱们一家人聚少离多,也是时候聚一聚了。这分家的事情,到时候可以从长计议。你现在不用马上下定论。”
袁熙问道:“若是我和大哥都搬出去,那三弟如何?”
刘夫人眼帘垂下,道:“你三弟年纪尚小,还未成家立室,还是待在府中较为妥当。等到他成婚,此事再议也不迟。”
袁熙心想:这是分明要将我调开了。所谓亲疏有别,一旦调开了,将来就轻易见不到袁绍了,有什么话,就不能随时说出口了。到时候毁谤随耳,这袁尚想要当继承人,也方便许多。
但这种事情他也不会说破,只是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