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唤了几遍,见薛明睿不答,当他是累了,忙忙就要下来。正好薛明睿分心想事,一个不留神手滑之下,险些让她滑落。薛世子忙忙托住林暖暖,待发觉触手温软,这才知自己将手放在了何处!
又忙不迭地似烫手般的往后缩了缩,这才大步前行起来,却不料林暖暖暖一个没在意,身子前倾,人就重重地砸向了他的后脊!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薛明睿只觉得身子越发僵硬,话也说得七零八落,
“嗯,别急,就快到了,这颗槐树?嗯,是我从江南郡的庄子上移栽过来的。”
皇后这几年威仪日重,不然也不会就因着名字里头带着槐字儿,就不准人栽。不过薛明睿多年前就让人将这树移来,倒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从来都是“树挪死、人挪活”,这一株槐树能从江南郡移至京城定是费时费心费力得很。
薛明睿倒也没有瞒她,只指着前头一处遍野都是各色野花的山坡说道:
“看看那些,可同紫金山上的相似?”
林暖暖仔细一看,那些蓝紫小花,同紫金山的温泉边上的不知名小花儿很像!
眼眶不免有些发胀,心里有些发软,看来,薛明睿也同林国公府的亲人一般无二地对自己三年前去紫金山一事,怕得很了!
两人说说笑笑着,倒是冲淡了方才尴尬的气氛,薛明睿的动作也就快了起来,不多时就来到了槐树花下。
薛明睿做事从来都是有模有样,稳重妥帖,更兼着还有个熟稔此道的萧逸,不多会儿就将一株树摘了大半儿。
待林暖暖回了林国公府看着几袋子槐花儿后,不由就笑了起来。
这么多的槐花儿,窦婆婆根本就用不完,若不做些吃食,实是对不住自己这一番跋山涉水!
想想自己最爱的绉纱馄饨,林暖暖只觉得口颊生香。
莲藕槐花饼咸翠酥香、更别说那槐花绉纱馄饨,煮熟后从薄薄的馄饨皮子里头能看到微微透着的那几朵青绿色的槐花儿,真是既美味儿又清雅,
槐花鸡蛋烙鲜香,还有那原汁原味的蒸槐花
林老夫人喜欢莲藕槐花儿,薛明珠最爱槐花儿煎蛋,李清浅更喜清雅的槐花绉纱馄饨,林宇泽和林鹏独爱牛肉槐花锅贴……
萧逸同秋葵都是自己人,故而薛明睿有此一言,也不算冒犯。
林暖暖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若我走不动了,就让你背。”
这回,倒是应得干脆。
说完她又看向萧逸,
“秋葵自然不能一人在此,萧大哥就背着秋葵吧。”
“小姐!”
秋葵不依地低唤了一声,立时就红了面庞。
几人拾阶而上,脚下的路也越行越难起来,
都说“人生犹如登山,总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林暖暖想起这话时,正是腿脚发酸时,浑身乏力时。
她揉了揉酸胀的腿腹,想着自己这小身板儿,较之前世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想起前世的孤零零一人衣食住行,如同行尸走肉。再看看如今,身边亲人环伺,各个嘘寒问暖,林暖暖只觉得这一切好似犹如做梦一般。
就在她感慨思量之时,只觉得自己身下一轻,在回过神来,人就已被薛明睿给背了起来,吓得她忙忙搂住了薛世子的肩头。
萧逸也有样学样地背了秋葵,跟在薛明睿的后头亦步亦趋,惹得秋葵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待看见前头淡然处之的林暖暖,秋葵深觉自己这般小家子气,倒是给自家小姐丢脸儿,忙忙也故作自然地立起身子,却不知手紧紧地攥住了萧逸的衣裳,扯得他袖子都褪至了臂弯。
萧逸觉得好笑,不免小声地提点她:“扶着我的肩膀就好。”
秋葵难得地面露娇嗔:“那个,我自然知道。”
说归说,倒是没再做出忸怩之态,也慢慢地扶住了萧逸的肩膀。
萧逸看了眼前头的林暖暖,观她稳稳当当,并没什么不妥当,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