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在心内默默地又补了一句。她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眼眶发涩,估摸着早就红了,忙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让雾气氤氲了片刻,觉得面上舒展了许多。这才慢慢地回转,却见窦婆婆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好似要将她看出花儿来一般。
“怎么了,我可好看?”
林暖暖展颜轻笑,故意搔首弄姿一番,言笑晏晏。
一旦将窦婆婆划成了自己人,林暖暖说话行事立时就有了变化。
窦婆婆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她只觉得一颗飘忽的心定了下来,忙笑弯了一双眉毛,跟着说:
“我们暖暖是最好看的依纯丹丹。”
林暖暖挑眉,估摸着这这依纯丹丹约莫就是女孩子的意思,却仍旧故作懵懂地追问:
“依纯丹丹?那是什么?可好吃?酸的?甜的?”
窦婆婆只觉得从前的郁郁之气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很有种得尝所愿之感。她慈祥地看着林暖暖,欢快地说:
“嗯,我们阿暖是最好看的依纯丹丹,又好看,又香甜!”
二人这算是重归于好了!饶是林暖暖自觉脸厚,也只是浅笑不语地将勺子递给窦婆婆。
窦婆婆接过,却仍旧是用手拈了多依赖吃,许是高兴,只见她将酸辣爽口的多依不多时就吃了个大半,还道,若是放置在瓮里头腌一腌,会更好吃。
林暖暖看得只觉得后槽牙一阵阵酸。
“可好吃?”
其实也是白问,端看窦婆婆吃得如此香甜就可知,味道自然是不差。林暖暖只觉得被那多衣的味道弄得口颊生津,她忍着牙酸,劝她:“莫要吃多,吃得多了酸倒了牙,红肉都咬不动了。”
“阿暖,你也吃。”
林暖暖往后退了退,摇头谢绝。
这种多衣一般都是用来捂柿子,催果子的,据说只有少数几个地方人喜欢。有些人不喜它果硬难嚼,味道酸涩,只南诏人放了盐蔗浆和茱萸再放上种种调味,腌制后酸辣爽口,健脾开胃,许多游子不惯为头的饮食,就会将之带上一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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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大夫抖了抖胡子,以眼示意林暖暖,林暖暖略点了点头,让他自去。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他也很想尝尝这个多衣啊!
这个小县主如今怎的如此没有眼色了?
咳咳,早知道,自己方才就不拿乔了!
冒大夫悲痛欲绝的看着水晶盏里散发着阵阵果香还带着丝丝蔗浆甜香的多依,依依不舍地往外走去?
不留自己?真的不留?
冒大夫回头看了眼林暖暖,就见她根本就不曾回头,唉,那就走吧!只是,多依是什么?
待冒大夫走了,林暖暖这才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淡淡地盯着窦婆婆端详了许久,直看得窦婆婆面上的喜色渐渐散去,才低低地说:
“这是才拌过的多依。”
说着就将水晶盏放在了一旁,扶着窦婆婆坐了起来,
“你可觉得难受?”
窦婆婆一愣,才伸出去的手不由一抖,她仔仔细细地盯着的林暖暖看了又看,见她面上并没有不耐和厌烦,虽然看着冷淡,只眼眸却带着浓浓的关切,她心下一喜,忙摇头笑了笑:
“没事!”
还是那样温婉的声音,还是那般狰狞的容颜,却多了几分温和,少了几分戾气。
境遇不同,遭遇不同,脾性也就会有偏差。林暖暖也知自己觉得不好的,未必真的不好。还是那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只是,看着将自己这一辈子都过得稀里糊涂、苦尽却从未甘来的窦婆婆,林暖暖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这辈子如此,值得么?”
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