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的,就是哥哥来了我也一样如此说。”
薛明玉演戏演得正酣,哪里能受得了林暖暖这一激,不由分说就笑着顶了一句回去。
“哦,那你说吧!”
一个清越的声音由后头突然响起,在这忙忙碌碌的庖厨里越发显得清冷、贵气。
“说就说,怕什么!啊”
薛明玉随口应了一句,就觉有些不对,忙回头去看,就见自家哥哥赫然立于门口,旁边还有一个剑眉星目、气势如虹的男人。
薛明玉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不禁在嘴-巴-里嘟囔了一句:“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薛明睿淡淡地瞥了林暖暖一眼,将泛红的耳廓往背处躲了躲,
什么时候来的?自然是自林暖暖同秋浓说话之时就来了!只是却不能如此说,不然小丫头又该红了粉面了。
“九香虫好了?”
薛明睿并不理薛明玉,只看了眼林暖暖手中的碟盏,顺手接了过来,端了放下后才说:
“这么热,怎就拿在手中了?”
能说自己看他来了,一时羞愧给忘了?
林暖暖摇了摇头,只让秋浓端一碟子送于薛明珠处,一碟子给了李清浅,还有一碟子送去了萱草堂,留了些给秋菊,还有最多的那份儿,约莫能有碟子都让秋浓放在了一个砂锅内端着送给了窦婆婆。
久违谋面的林煜之笑着同林暖暖对视了一眼后,看了眼薛明玉,很快就挪开了目光,拱了拱手。薛明玉也笑着作揖还礼。
林煜之这才笑着同林暖暖说话:“暖暖,窦婆婆说明日要吃‘红肉’。”
林暖暖闻言笑意更浓,果然窦婆婆这是想念家乡的风味了。
她点了点头,狠狠下了决心:“明日不成,待我将东西准备齐全了,我给婆婆做大席!”
林煜之不明所以,只温和地冲林暖暖笑:“那我就迟些日子再走,也好尝尝暖暖的手艺!”
林煜之如今正帮着林宇泽管着林暖暖在生意,这次回来也是因着听说林暖暖要定亲,这才跨马加鞭赶了过来。
“你要吃?”
林暖暖想起南诏的那些个美味,身上不禁鸡皮疙瘩暴起!
可怜的林煜之,待他真尝到时,希望他莫要哭泣、莫要悲伤,莫要彷徨
嗯,南诏的美食,美则美矣,却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起
薛明玉见秋浓如此理直气壮地冲林暖暖要吃食,那样子真是要多亲密有多亲密。很少见有人家的仆婢能如秋菊、秋葵和秋浓这般对待主子的。
几人忠心耿耿那是毋庸置疑的,只秋葵稳重,待林暖暖尽心尽力到真如姐姐般既温柔又有耐心,却从来进退有度,不恃宠生娇;而秋浓则是将林暖暖看做神祗一般敬服,薛明玉甚至觉得,若是林暖暖说盐是甜的,秋浓那小丫头就会理直气壮地说,原本就是咸的;至于秋菊那就更是真心、真情、真性情,林暖暖无论问她什么,她都不会拐弯抹角,少说一个字。
几个都是好丫头,却也就只有林暖暖这小丫头能调教出来。秋菊想起才走的秋玉不禁摇了摇头,她颇有些歆羡地看着秋菊远去的背影低语:
“你家秋浓可真是不含糊,这也是个好的!”
“那是!我的几个‘秋’,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
林暖暖在薛明玉跟前可没有自谦这一说,更是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家这几个大丫鬟那是“天上无二、地上无双”的个顶个好。
“瞧瞧你这样儿,”
薛明玉酸着牙地笑着林暖暖,听林暖暖在说几个秋时,语调故意重了些,眼神不由暗了暗,
“暖暖,你是不是觉得秋玉”
“是有些不妥,只那也是个蠢的,你也不用担心,方才我让秋菊套她些话,若是同姜朝瓜葛不大,你就让她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林暖暖想了想,又笑:“算了,还是莫要让她去祸害李枝子了。”
一点儿没有帮别人当家的不自在,薛明玉不以为意,甚至很喜欢有个人替自己筹谋,为自己分担,她先还很感动,只听到林暖暖后头的话,不由吃惊地点了点林暖暖额头,
“小丫头,成精了吧,你怎么知道秋玉是李枝子的人?”
林暖暖麻利地将沥干了水的九香虫,秋浓自去给她烧火。这是二人多几年来的默契,只要出了一道新菜,都是秋浓烧火、林暖暖边说火候,边一步一步地讲如何做。
如今这林国公府里头,真正得了林暖暖手艺真传的,除却刘婆子,也就唯有秋浓了。
“这个也没什么诀窍,还是将油烧热,文火慢炸,”
林暖暖边说边炸,待九香虫炸成黑紫色,庖厨里开始慢慢地飘起了香味儿后,她捞出沥油后,大火爆炒成脆而不焦状后,又下了花椒、茱萸、香芹、薄荷翻炒
待黄酥酥、油亮亮、香喷喷的一碟子九香虫炒好后,林暖暖先捏了一个递给秋浓,杏眸里全是笑意:“敢不敢吃?”
小姐让吃就吃,有什么不敢的!
秋浓谢过后,一把就将九香虫扔进了嘴巴里,
“咳咳”
许是吞咽地太快,才吃了一下子后秋浓就开始咳嗽起来,
“慢点儿,不想吃就别吃!”
林暖暖忙拍了拍秋浓的后背,心疼的嗔道。
“无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