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莫欺少年穷”,今日籍籍无名,他日又怎知不会一飞冲天?
更兼此人分明懂自家闺女的事情,却仍旧不离不弃,情深之人,更能让人信赖。
故而,诚郡王也就少有的看走了眼……
所以,薛明玉的亲事这么着就初初定了下来。
姜郡王妃到底顾及着闺女的感受,还是找了个合适的时候,让薛郡主相看了一回,不明所以的薛明玉又哪能识得旁人的有心算无心?
一番相看下来,倒觉得冯冀才很有几分自家兄长的冷然清珏,一看就是个稳重且可托付终身之人。
后面的事情不说也罢,不过就是众人皆如意,皆大欢喜。
……
若不是听闻冯冀才在凌霄阁的一番作为,还真就被他给蒙蔽了。
如今换了立场,无论是姜郡王妃抑或是薛明玉,都觉得事情来得蹊跷,发生得突然,且许多事情都过于巧合。
“会不会是那冯冀才贼喊捉贼?”
林暖暖想了想后,还是缓缓道出了心里的疑惑。
“以前真是从未想过,不过如今看来,倒是十之七八会如此。”
人一旦对某些人、某些事在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就会把他许多的事情放大,就会风声鹤唳起来,姜青媛也是如此。
她如今仔细想想,只觉得事情还有许多的漏洞。
如今事情端倪既现,既然此人可疑,那就好好查查。
林暖暖起初只觉得这亲事不能结了,
如今看来,说不准,结亲也是冯冀才算计得来,
这就更不能让人忍受!
她看了眼薛明睿,这事儿到这儿,就只能交给薛明睿了,待他查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
若冯冀才没有算计,那便退亲;
若有!
哼哼,冤报冤,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薛明玉也岂是他这种宵小能算计的!
薛明睿也站了起来,他冷然说道:
“此事我有错,母妃莫要管了,亲自是要退,只是怎么退,那就要看那冯冀才的造化了!”
剩下的其实也不必再说,不过是姜郡王妃感念冯冀才,还有些心怀愧疚。
她以为,冯冀才毕竟是因着薛明玉才受的伤,还阻了升迁的路。
这一招苦肉计用得很妙,虽俗套,却实用。
果然,过不多久,于心不忍的姜郡王妃便以拜访冯家老太太的名义去了冯府,
本以为不过是走个过场,让自己心里过得去,却不料,入了冯府后,发现冯府虽不是门庭显贵、高门大户,却温馨非常,更兼母慈子孝,格外让人唏嘘。
如此一番下来,冯府一行不仅让姜青媛放下了心防,更对冯冀才其人高看一眼。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足以让您将玉姐姐许配与他呀?”
林暖暖觉得奇怪,报恩方式千万种,诚郡王府这样的家世显赫,哪里就需要自家的郡主以身相许了?
姜郡王妃叹了口气,说出了后来的又一段曲折往事,
原来,在事情渐渐淡去之时,居然有人找上了门,还拿了薛明玉的贴身物,那人竟然是当日轻薄薛明玉之人。
正在姜郡王妃想要将其拿下之时,那人却是早有预料,他说,若他在此身死,就会有人将此事捅得世人皆知。
这话果然将住了姜郡王妃,正在她两难之时,却说那个多日不见的冯冀才居然施施然而来,打的是奉母命送些庄子上的土产……
说来也巧,他在门口恰好就遇见了那人,
那人刺伤过他,还害得他差点殒命,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冯冀才更是恨得牙痒痒,心恨恨。
大打出手,自然是必须的,不过一不小心,超居然擒住就了那人,便是超常发挥了。
既然擒住,自是要将其扭送苦主啊,更遑论这苦主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所以,当冯冀才捆了那人,面见姜郡王妃时,姜郡王妃先震惊于这人去而又返,还让冯冀才给捉来了,
后面就开始慌张,她不知冯冀才到底知道多少。
故而,惊慌之下,姜说话难免就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来,这冯冀才可是个聪慧的,不过三猜两猜就猜出了始末。
姜郡王妃沉默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却在一个小辈儿面前三不五时地闹笑话。
孰料,冯郎君高风亮节,只说这人与他有仇,千求万求地恳请姜郡王妃一定将此人交与他处置。
顺水推舟的事儿做得是顺理成章,姜郡王妃这正打着瞌睡难受着呢,这就遇着冯郎君送来称心如意的枕头,她又怎会不感激?
难得的是,冯冀才一不邀功,二未逗留,反过来还谢姜郡王妃大义,让他能得以手刃仇人……
“他那么点子芝麻绿豆官,也能随心所欲、手刃仇人而不惹祸?”
林暖暖心内腹诽,却未宣之于口,那种状况下,姜郡王妃早就心神俱乱,又哪能心思缜密,想得周全?
所谓关心则乱不外如是。
本以为,事情会在冯冀才带走那人后杀之而后快中了结,却不料那人临门踏出门槛时居然一通乱喊,言道薛明玉早就被他玷污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