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儿急了,忙摇头,却又有些不好说清楚,只好反复地说:
“我姐姐是林暖暖,你不叫林暖暖。”
薛明玉绷着脸,泫然欲泪地擦了擦干干的眼角:
“难道念儿不喜欢玉姐姐了?”
林念儿有些焦急,可奈何年纪还小,心有余而力不殆说话,急得直叹气,就在薛明玉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就听他一字一句老声老气地说道:
“唉,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话说的薛明玉当即就噎得说的不出话来,半晌只好点了点林念儿的头,笑嗔道:
“不怪是林暖暖的弟弟,也是个精怪会说的。”
林念儿也笑,这位玉姐姐居然说不怪是姐姐的弟弟,这就足以让他高兴了。
“暖暖,暖暖,你在看什么?”
薛明玉一路逗弄着林念儿,至了楼上一个包间儿,就见林暖暖正若有所思侧耳倾听着什么,她忙抵了抵林暖暖的手臂,小声地说道:
“暖暖,暖暖!你在看什么?”
林暖暖忙看了眼四周几人,秋葵忙拉着冬香去了包间儿的外厅,林暖暖这才拉住了薛明玉指了指对面儿,又对着林念儿以手抵唇,嘘了一声,轻轻地趴在他耳边说道:
“念儿乖,我们听听外头都有些什么人。”
薛明玉心里一阵高兴,难道说这雅间对面是有来头的人。
她忙竖起了耳朵,贴着被刻了藏着各种酒名儿诗词的酒牌听了听,里头果然很热闹。
林念儿也有样学样跟着侧耳倾听起来。
林暖暖倒不急了,只拿了碟松子慢慢剥着,间或喂一两口给林念儿和薛明玉,又倒了一盏盖碗泡茶,闻了闻,这才不急不躁地饮了起来。
四皇子除却长得过于晃眼,其实心思还是细腻,这间林暖暖的雅间,她多年不来,却不料一应摆设,还有里头的围碟果盘,都跟从前一模一样。
至于对面房间,林暖暖其实不过是故弄玄虚给那两人看罢了,从前她第一次知道这屋子里头有机关可不就同薛明玉和林念儿一般无二的好奇。
其实,若翻开第一个酒牌“沾衣欲湿杏花雨”就可轻松观到里头几人的动静,只是林暖暖见他二人听得津津有味,也就不多说什么,只等着一会儿翻开酒牌让他们大吃一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就在林暖暖觉得他们二人听得差不多之时,就见薛明玉的脸上有些发白,她听了听,又转头看向了林暖暖,指了指墙,低低地说:
“暖暖,你听”
林暖暖看着念儿笨拙的捧着自己的手,只觉得心里被他暖得不行。
自己的弟弟可真是少有的聪慧懂事。
“姐姐,你还疼不?”
见林念儿大大的眼睛扑闪得眼睫愈发上翘,一副可怜可爱的样子,林暖暖忙摇头,
“不疼了”
林小念儿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正小鹿般的看着自己,林暖暖以为这是还想自己再同他玩耍,忙哄着他。
“回头再抱着念儿举高高可好?”
这手臂可还酸着呢。
“不好,谢谢姐姐。”
林念儿一双眸子倏地一亮,又迅速黯然。
林暖暖最不能看他如此,忙安慰他:
“待爹爹回来,我们让他给举高高可好。”
她不说犹可,一说这话,小念儿立刻将头摇晃得如拨浪鼓一般:
“不要爹爹抱抱,不要举高高,姐姐在受苦呢,不举高。”
林暖暖一愣,旋即湿了眼眶。
她一把抱起了林念儿,将头埋入他的脖颈,拱了拱,惹得林念儿“咯咯”笑个不停,只喊着
“姐姐,痒。”
林暖暖被这一声声“姐姐”,唤得林暖暖心头暖暖的,她不自觉地抱紧了林念儿,抱紧了自己这一生两世的唯一的弟弟,眼角发亮,嘴角噙笑,
“好念儿,咱们去给娘亲请安,然后带你去市集。”
林念儿听说能出去,笑得更加欢快和恣意起来。
薛明玉拍了拍林暖暖的肩膀,又捏了捏林念儿红扑扑的小脸,笑着说道:
“我们念儿真乖。”
三人说说讲讲就至了馨园,李清浅正忙着同几个婆子说话,听说林暖暖要出去,忙让人拿了对牌,叫了马车,却不同意念儿跟着。
林念儿倒真是乖,见自家娘亲反对没有作声,只默默地低下了头。
林暖暖有些心疼,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儿,自己的弟弟,自然是什么都好,可就是太过懂事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