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样的苏音音,倒让林暖暖有些奇怪,也开始好奇起来:
看来时间真能改变一个人。
林暖暖故作不经意地看向苏音音半旧不新的鹅黄色襦裙,又瞥了一眼她埋在袖子里正来回揉搓着袖子的手,柔声慰道:
“音音有事但说无妨。”
自己此去京城,若是再想相见,只怕遥遥无期。
从前种种,那些纷争,那些算计,虽不能忘却,也不可原谅,可终究是会淡的。
人总不能老是活在过去,也不能老将目光放在从前,
林暖暖等了等一脸愧疚的苏音音,见她仍旧不语,只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红珊瑚手串,淡漠不语着。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陆雨沫声音有些沙哑,说话倒还还爽利:
“暖暖,你走后不久,苏音音就嫁给了我胞兄。”
陆雨航?
那个如兄长般对着自己露出和煦笑容的郎君?
林暖暖一阵子恍惚,才想起陆雨航是谁。
她这恍惚的样子,落入苏音音的眼里,倒是生了误会,
苏音音咬着下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只听“扑通”一声,人就跪在了林暖暖跟前:
“暖暖,我对不起你!”
这是哪儿跟哪儿?
林暖暖忙要拉苏音音起来,却不料苏音音如今倒是很有几分力气,任凭林暖暖怎么拉也不起,
林暖暖拉扯得累了,索性松开了手,只说:
“音音,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跪。”
终究是念着那个“纸条之恩”,林暖暖又加了一句:
“苏府旁人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薛明睿探查过,苏音音之父苏木生,其母李秀兰,还有那个妾室都曾参与其中,只苏音音却是不知,她一个小娘子,又能做些什么?
“不是苏府的事!”
苏音音简直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是呀,一个苏府就已经够对不起林暖暖了,自己后来还利用了她,当真不配为友!
真是没料到居然还要在萧县再呆了两天,只因薛明珠和林鹏派人来说,要亲自来接林暖暖,如今已在路上了。
林暖暖抬头望天,假作无意识地抬头,等人的滋味儿,真是不好受。
可自亲人,却是一等就是三年。
还是找些事情做做才好,林暖暖等的心浮气躁,却又不想出门。
前些天四皇子口口声声让自己将佛跳请的食单交给他,她同意了,却不料转脸,四皇子却要试菜,
还试菜,还不是让自己做给他吃?
不过,薛明睿替她拒绝了,说的倒也是实话,佛跳墙的食材,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好的,这两三天就想做好,只怕是不容易,
天上飞的鸽子,地下跑的鸡鸭,水里游的海参,还有羊肉、猪肚总要配的齐全了,再找一瓮绍兴酒坛子,备足了火候,这才能烹制出香浓好吃的佛跳墙。
“小姐,荷花都开了。”
秋葵拿着含苞欲放的荷花,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秋菊手里头是一篓子莲蓬。
林暖暖不禁嗟叹:还以为这是春末,其实已经至了夏初,
林暖暖接过一只荷花,放于鼻尖嗅了嗅,颇有些惆怅地念了一句:
“又一个五月黄过去了。”
三年前,因着要去紫金山,一家子哪里有心思过五月黄?
想不到三年后还是错过了。
“小姐,明年的五月黄,就能和二爷二奶奶老夫人一起过了。”
秋葵晓得自家主子心中所想,忙笑着安慰。
林暖暖拍了拍秋葵的手,叹息了一声,她想起一事儿:
“萧逸这些日子怎么没见着?”
秋葵脸上先是一红,须臾才说:
“好似薛世子有事让他去办了。”
听说是薛明睿找了去,林暖暖就没有作声,只问了一句秋浓那里准备的如何了?
薛明珠约莫晚上才能到,总要让她吃些可口的。
秋葵巴不得林暖暖说些旁的,忙将庖厨里准备的食单一一枚举了个遍儿。
林暖暖点头赞赏,如今自己身边的几个秋,做事情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
林暖暖直等到酉时,也没能等到薛明珠,倒是等来了两位稀客。
苏府音音,还有陆雨沫。
可是多年未见这两人了!
从前一起言笑晏晏,打趣儿说笑的三个小娘子,如今却只是端坐着,见面竟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