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触及他们的利益,世家又因沈郎中之事才惹了赵晤不高兴,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对她再次出手,以招来赵晤的大力镇压。
赵晤手里有兵权,真惹得他动了真怒,拿一两个世家来做儆猴的鸡,世家也只能缩头乌龟。他们要对她做什么,也只会像沈郎中事件那样,使些阴谋诡计。
所以,窥视她的应该不会是世家。
那么,除了世家,会是谁呢?她虽跟一些人结怨,但那些人最多在她科举或是仕途上使些绊子,绝对不会在她成为翰林院修撰后,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刺杀她。要杀她,早在她还没中进士之前就应该杀她了。
所以祁家等跟她有怨的也排除了。
既不是与她有怨的人,那就是对她好奇的人了。
而且能派出这种高手的,除了世家,就是皇上。
抽丝剥茧之后,答案呼之欲出。
这么一想,她就放松下来,伸到暗道开关处的手缩了回来。
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赵晤的用意,怎么想她都觉得赵晤没必要对她有什么怀疑。毕竟她来历再清白不过了,齐伯昆从她十岁起就看着她长大,即便她多智近妖,齐伯昆处也有合理的解释。所以赵晤监视她,是好意吧?
这是来保护她,不让她被世家所暗杀的?
这么一想,她就有些啼笑皆非,紧绷的心弦也随之放松下来。
不过保险起见,她并没有把手中的匕首放下来。而且,那一晚都十分警觉。
一夜无事。
“怎么不好?”杜锦宁扬眉,“咱们的圣人孔子,还坐着牛车到处去宣扬自己的学说呢,也没见坐在家里,等着朝者自来。要是孔子都像你们一样坐在家里等着天上掉馅饼,天下读书人信奉的就不是儒学,而是法学、阴阳学了。”
“……”
三人被她这么一说,都陷入了沉默。
杜锦宁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怎么破?竟无力反驳。
杜锦宁见三人被她成功的忽悠瘸了,直接拍板道:“行了,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写文章,我也要趁着今天沐休有时间,把两篇文章的大致思想想明白。到时候政事一忙,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她是政客,又不是迂腐的文人学者,正深陷危险之中需要出名自救,哪能慢腾腾地等着“朝者自来”?自然是什么手段能快速出名就用什么手段。
君不见,后世那些娱乐圈的人想要快速走红,都用的这个法子吗?先自黑,再洗白;再让人抹黑,再洗白。如此黑白交错之下,几个来回,就红了。只要有实力洗得白,末了绝对红艳艳的看不到一点黑。
这叫炒作。
尔等凡人,怎么会懂?
陆九渊三人都一脸梦幻的表情离开后,杜锦宁就开始纠结起写的文章来。
当初写心学理论,是因为在考场上猜到此陆九渊就是历史上那个心学学者陆九渊,为了投其所好、压倒祁思煜,权宜之下这才写的心学理论。后来陆九渊三人跟随而来,她又存了私心,便没有暴露自己并不是心学理论信奉者的事实。
什么是心学?说白一点就是唯心主义。而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杜锦宁怎么会信奉唯心主义呢?那自然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虽说宋明清许多哲学大家,都是先信奉一种,然后再转其他理论。比如周敦颐,就是先提倡心学后提倡理学,但人家有十几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来过度改变。
她这还没把心学倡导开呢,就忽然改弦易张,信奉起理学来了,莫不要被陆九渊三人打死哩。
所以,她现在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