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待王云再多说什么,他提起前襟跨出门槛,急急去追杜锦宁等人。
听了王云的话,本来对杜锦宁还有些看法的人,再一听许成源这话,便知道王云打的什么主意了。大家心下鄙夷,对王云的印象大坏。
二十五个举人,除了杜锦宁这几个,还有五六个都是府学的学子。有那看不惯王云行事的,便嗤笑道:“王兄不是跟祁思煜师兄交情甚好的吗?此时不远着杜锦宁,怎么还有‘推心置腹’的话要跟他讲?王兄这是打算抛弃祁思煜师兄,改为巴结杜锦宁师弟了?”
……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王云此人不过是一个缩影,杜锦宁从一无所有的“农家子”,到秀才,再到举人,这样的嘴脸她实在见得多,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此时走出贡院,走到停放马车的地方,她停下脚步,转身对众人道:“为避免麻烦,我打算即刻回漓水县祭祖,你们有何打算?”
受杜锦宁的影响,便是眼界最窄、最没见过世面的许成源如今也有极高的政治敏感性。而且为了不让后院起火,杜锦宁早在参加乡试之前,就特意召了许成源和方少华这两位姐夫去,把她想要保持中立、不愿意卷入政治纷争的想法说了。
末了她又隐晦地提醒他们,一旦中了举,就要保持一定的政治警觉性,别被人说几句好话就投身一个派系中,被人所利用。
再联想到杜锦宁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未婚妻,许成源自然明白她是什么用意,当即道:“你先走,我安顿好家里也要回乡去。”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潘义庭和汪时彬招婿的想法被暂时打消之后,接下来的鹿鸣宴就平淡无奇了。汪时彬是不会让齐慕远受冷待的,潘义庭为了名声,自然也不会冷待其他新晋举人,更遑论像关嘉泽、方少华和梁先宽这些人还是官宦子弟,其祖辈、父辈有些还跟他相识的,他作为主考官、还是这些举人的座师,自然要跟这些少年举子亲近一番,卖个人情,因此之后就不再是杜锦宁一个人受关注了,新晋举子们或多或少的都得了来自座师的关怀。
潘义庭等人劳累了近半个月,也没精力去应酬这些一只脚还没踏上官场的举子们,看大家跳了鹿鸣舞,在宴席上略略动了几筷子,让大家做了一回诗,他们便先退了席。他们一走,杜锦宁和齐慕远也都齐齐托口家中有事,也打算告辞了。
有个举子是府学的,比较善于钻营。之前杜锦宁等人进府学时,跟祁思煜不对付,这位举子就冷眼看着,想让两人斗得你死我活后,再捡最后的胜利者来巴结。只他实在没想到,最后杜锦宁倒是胜了,可胜利之后没等他们这些附炎趋势的上门巴结,她就十分利索地卷铺盖走人,去了南麓书院,让这些人都落了个空。
现在祁思煜坐了大牢,品行上有了大污点,再也没办法参加科举,退出了历史舞台,杜锦宁又如此得座师们的看重,纷纷要招他为婿,这位举子的心思难免活泛起来,忙上前叫住转身要走的杜锦宁:“杜兄,杜兄。”
见得杜锦宁闻声转过身来,他急走两步,上前深深作了个揖:“在下王云,曾跟杜兄在府学时做过同窗,不知杜兄还记得否。”
说着,他又朝齐慕远、方少华等人打了个招呼,打过招呼后又向关嘉泽笑道:“这位关兄看着面生,想是没在府学念书。”
像王云这样的人,关嘉泽在京中两年,体验过人情冷暖,实在见得多了。
他淡淡地回了一揖,道:“我在外地念的书。”其实他的情况,刚才潘义庭与汪时彬等人跟他说话的时候早已透露了出来,他不相信王云没听见。
杜锦宁有事,也没心思跟王云深交,没等他多寒喧,就问道:“王兄刚才唤住我,可是有事?”
王云的目光左右逡巡了一下,见大家都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伸手就想来拉杜锦宁的胳膊。
齐慕远眼疾手快,身子一横挡住了王云那只手,面无表情地道:“王兄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