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源考上童生成了亲后,依然十分勤奋。除了念书,他还画连环画和写话本。不过连环画并不是特别好卖,拿不了分成只能拿买断价;话本也只能写一些中短篇,赚的钱并不是很多,只够他自己念书的花销。谢氏的做干豆腐和零售些豆干、茶叶蛋,收入比以前自己磨豆腐卖要好一些。但家里多了一口人,为了杜方菲肚子里的孩子,谢氏也不好像以前过的那般节俭,她赚的钱供了日常开销也没多少剩余了。
母子二人又是硬气的,既不会奴役杜方菲为家里赚钱整日做绣活,也不愿意用杜方菲的陪嫁,因此一家人能凑够许成源在府城求学的费用就不错了。想再去府城买一处宅子,那是想都不用想。
“好,我去跟亲家母说说。要是她不同意,你再劝劝你姐夫。”陈氏道。
将这事说完,杜锦宁就铺开纸开始练字,并没有提鲁小北和杜方苓的事。
如果鲁小北有心,在汪福来去传话后,他自然会上门提亲;如果他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或者干脆就没这个心,一切是汪福来误会了,那这事也没提的必要了。
她以为鲁小北这事,必然会等上几日才有结果,却不想第二日中午,杜锦宁从书院回来时,就看到谢氏坐在堂屋里,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媒婆模样的人。
一看到杜锦宁,谢氏就亲热地打招呼,并且介绍她和媒婆的来历,却是鲁小北委托她们来提亲的。
对于谢氏会帮鲁小北做媒,杜锦宁很是诧异。要知道鲁小北现在相当于她的随从和管事,在其他人眼里是身份地位低于杜家的。他要跟许成源做连襟,想来第一个反对的应该是谢氏吧。可没想到谢氏会主动来帮媒。
杜锦宁摇摇头:“我老师要去京城了,我打算在考完院试后去府学念书。到时候你们自然也是要跟着我一起去的。咱们在这里买处宅子空着没意思。要是祖父祖母要住,你还能拒绝不成?如果二伯母和杜锦寿没脸没皮地去住呢?到时候为着这事,不知道又要生多少闲气。再说我手上要是有钱,多买一处茶园或果园、田地,让钱生钱不好吗?非得买个宅子放在那里让别人掂记,有什么意思?”
“去府城?”陈氏惊讶地问道,“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需得在院试时考进前十名,或是有关系有背景才成。做不到这些,一切免谈。”杜锦宁说是这样说,但她已经决定,即便进不了府学,也一样去府城。
“非得去府学念书吗?你在这书院念书,先生们都挺照顾你。即便山长去京城了,不还有袁先生吗?有他在,没人敢为难你吧?去府学,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说起这个,陈氏就忧心忡忡,觉得去府学念书完全没有必要。
漓水县多的是读书人在自己县里念书,也照样考上举人进士的。博阅书院也不差,至少有进士做先生,没必要跑去什么府学去念书。
要是杜锦宁是男孩子倒也罢了,偏她是个女孩子,容貌也越来越出众。在府城里要是被人欺负了,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陈氏是典型的古代人,又是妇道人家,走过最远的路就是桃花村到县城。想到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心里就发怵。
“齐慕远也打算去府学。”杜锦宁道,“关嘉泽院试后是要跟他叔叔去京城的。大姐夫院试后考中了秀才,没准也想去府城那边求学。那边除了府学,还有其他书院。他如果去府城,咱们也去了,姐姐和亲家母肯定会跟着去的。”
她顿了顿:“至于袁先生,齐爷爷走了,没准他也会跟着走呢。袁家在府城也有宅子的,他一个儿子也住在府城。他老人家想去府学或是府城的书院做先生,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话,除了伯祖父和章家,咱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