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长了这么高的个子，本质还是个小孩子而已，不管有什么不开心，看到好吃的就都忘掉了。薛桐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打开电视，一年一度的春晚已经开始，看春晚是余泽家每年除夕的传统，即使他今年在薛桐家过也不例外。两人坐在客厅里包饺子，薛桐包的饺子永远整齐漂亮，余泽包的永远歪七扭八，好像一个个大肚弥勒佛，东倒西歪，两种风格迥异的饺子放在一起，反倒有一种搞笑的和谐。

窗外的爆竹声愈发清晰，一声接一声接连不断，薛桐家厨房里放满了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年货山珍，水池里堆满了鲜活的鱼虾，许多都是罕见的深海鱼，本该离水就死的鱼类有些竟然还微弱地在拍动尾巴。客厅的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热闹的小品，余泽看得津津有味，手里的动作不自觉的慢了下来。薛桐看了一眼，今年的小品没什么新意，是恶搞的神话传说《白蛇传》，小品里扮演白娘子的反串男演员正拿着粗壮的尾巴啪啪抽打着许仙，台下的观众爆发出一阵阵欢笑。

“小泽，”薛桐状似漫不经心地发问“你觉得世界上真的有白素贞这样的妖怪吗？”

“怎么可能，当然是编的啦！”余泽笑得前仰后合，没把薛桐的问题放在心上。

“那你也不相信有超自然的力量了？”薛桐继续话题。

“对啊。”余泽丝毫没有察觉什么异样，依然专注于看小品。

“那你觉得，”薛桐的声音缓缓的响起“那天在冰湖边上，把你推下去的是什么东西呢？”

“啊？”余泽沉浸在小品欢乐的氛围中，一时没有明白薛桐说的是什么，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说……那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啊，那天你确实是被推下去的，而且推你的不是你伯母和堂弟。”薛桐慢条斯理地说“那天我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得清清楚楚，当时你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哦。”

开着空调暖风的室内，随着薛桐的话泛起了寒意，余泽莫名感到自己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怎、怎么可能……”余泽干巴巴地笑着“哥你别吓我了……一点也不好玩。”

“没吓唬你，”薛桐认真地摇头“除了那次，还有今天，那个温泉池子里根本没有排水口，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改天去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你觉得，吸住你的会是什么呢？”

“是、什么啊？”余泽不自觉的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薛桐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继续一字一句地提问道：“如果你这两次溺水都不是人力所为，那你觉得，把你救出来的我，会是什么呢？”

电视里，演许仙的演员被白蛇的原型吓到晕厥；电视外，余泽手里没包完的饺子，“啪”的一声跌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