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是为什么,最后落荒而逃,吓得这么些时日都不敢回家,整日为着这个愁啊愁的。
“你为什么不赐府邸给我?”故岑一想自己为难了这么多天就是因为这个,心头一阵没来由的火气,当即质问道。
“你见谁家帝后分开住的?”晏谙倒是理所应当。
故岑一噎,“可是,现在不还没有立后呢?”
“我出宫不方便,你得跟我在一起,有宅子也是空着,要来干什么?你若就想有一处府邸,满京城这么多随便你挑,看上哪个都归你。”
故岑算是看出来了,晏谙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愤愤搁了筷子,“要来空着,也能省不少麻烦,就怕我爹不是空穴来风,我如今的身份太扎眼,只怕朝中已经有人议论了!”
晏谙轻描淡写:“随他们议论,瞒不过去便不瞒了。我诏书都写好了,怕什么?”
“啊?”
“最近朝中太清闲了,那些官员们清闲过了头,跟抱团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两个都找起事来,或许的确如你猜测的那般。”晏谙看了故岑一眼,“不过万事有我,不用你担心这些。你得空,多去陪陪皦玉吧。”
故岑垂下眼睛,皦玉一直病着,许太医说……或许不太好。
晴朗的午后,阳光很好。若是放在寻常,阿乌一定会懒洋洋地趴在窗台或者院子里晒太阳,黑色的毛皮晒一会儿就会变得又暖又热,今日却只是静静的窝在皦玉身边,不声不响。
“来得正好,”皦玉望着故岑走进房间,有些疲惫地笑笑,“帮我个忙吧,我没什么力气,编得松松垮垮的,总是弄不好。”
他一侧的银发有些乱,故岑上前为他理顺,拈起一绺仔细编着。
“原本,说好了等我回来要带你出去玩的,结果你的病拖拖拉拉,总是不见好。”
“好不了啦。”皦玉释然地笑笑,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整个人都怏怏的,透着病态。
“说什么话!”故岑轻轻拍了他一下,斥责般道:“你才多大?”
“我十九啦,”皦玉眨眨眼睛,仿佛真的只是议论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我活不过二十的。”
故岑手上一顿,他是第一次听皦玉提起这些,一时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悲伤。他将辫子轻轻放下,“是因为你的病么?”
该怎么接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已经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