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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固 引君远尘嚣 1734 字 2024-01-24

晏谙脑瓜子嗡嗡的,指了指桌上堆着的画卷,“拿走,收拾出去。”

故岑低头将画卷一卷一卷收在怀里,低声嘟哝:“为什么会突然拿王爷的婚事来做文章……”

“因为他们沉不住气了。”晏谙冷笑,“本王尚未做什么,就沉不住气了。”

“那,丞相和皇后是想拿婚事威胁王爷收手吗?”

“威胁,恐怕不止……”晏谙深深吸了一口气,让缺氧的头脑清醒了些。

费一番周折、牵扯到中宫,甚至还要闹到瑞昌帝眼前,以孔令行的城府,要的可不是威胁。只要晏谙娶了世家女子为妻,且不论日后世家会借着这层关系干预多少,首先便会失去寒门的信任,长久以往瑞昌帝也不会再用他。世家对抗世家,傅老爷子的处境便是现成的例子。

抱紧了怀里的画卷,故岑没回头,“王爷预备怎么办?”

“我……”晏谙看向他,茫然了一瞬,“我不知道。”

“其实,怀王殿下的建议,属下以为……”故岑字字艰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可行。”

他不敢回头,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心里疼的仿佛要滴血,却也错过了晏谙变幻莫测的眼神。

这的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晏谦提出时,晏谙觉得荒唐,觉得可笑,不愿也没有放在心上。可当这话从故岑口中说出来,一切都仿佛变了味儿,他甚至不知自己为何感到气恼,更没有意识到原来这份恼怒只是为了掩盖他心底的难过。

前世倒是没人拿他的婚事作文章,但晏谙也没有心悦过谁,从未体会过话本子上讲的,对一个人心动的感觉,最后娶了个从未见过的官员之女,一直到临死前都相敬如宾。重活一世,他绝不要将婚事变成代价,更不要为了躲避这门婚事,草草找一个女子共度余生。

胸口发沉,仿佛压了一块石头,又被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地要命。晏谙指尖无力发软,几番抬起又落下,最后丢下一句“此事不必再提”便拂袖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房间内针落可闻。故岑吸了吸鼻子,倏地垂下手臂,怀里的卷轴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又蹲下身重新整理这些画。

军中每日操练,一直到临近年节才放假,廉宇这才有空去好生置办置办年货,一大早便出了门。安怀元本欲与他同去,但外头天寒地冻的,廉宇怕他身子刚好吃不消,叫他好生在家修养温书。

冬日天色黑得早,等廉宇差不多采买完,天都已经黑透了。回家之前,廉宇又拐了一趟宝福楼打包了好些硬菜。平日里自己训练忙,总是很晚才归家,明明反复交代过家中大小家务事不用安怀元操心,可安怀元总是早早备好饭菜放在锅里温着,等他回来一起吃。

马车拐进民巷停在门口,廉宇在外头便看见自家烟囱冒着热气,一推门便嗅到一股烟火气和饭菜香,那味道闻起来不比自己从宝福楼打包回来的差多少。

“不是让你歇着吗?快别忙活了,趁热吃饭!”

安怀元从厨房探出个半个身子,整日拿笔的手里握着铲子,“坏了,我已经做好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