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全校考生正在紧张的答卷中,前后门大敞的空旷教室门口,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宽袍大袖,头戴儒巾的青年。
这青年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模样周正,一身的书卷气,光看外表,很难把他和昨天那个作乱的鬼怪联系到一起。
为了不打草惊蛇,时岫和段干忱在学校的监控室里,透过屏幕关注科场鬼的一举一动。
他在教室门口站了片刻,如时岫和段干忱期望的那样走了进去,撩袍坐下,解读着纸上的试题,须臾,研墨,提笔 ,洋洋洒洒。
古时的高考,也就是乡试,一共九天八夜。
考生缩在不足一平米的隔间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考场环境极其辛苦。
他们无法为科考鬼一比一还原当时的场景,只能尽可能的为他营造出一种氛围感。
好在科考鬼并不那么挑剔,在无人的教室里从早坐到晚。
在高考第二天下午外语考试结束铃响起的那瞬间,他停了手。
监控里面,这不知道在世间游荡了多少年的鬼举起被自己写得满满当当的答卷,似乎满足地喟叹了一声,随后他整个身影慢慢变淡,直到消失不见。
考卷从半空飘下,被风吹着,打着旋,落在书案前的地面上。
时岫楞了楞,“他这是……”
段干忱笑着说:“没了遗憾,大约转生去了。”
这还是时岫第一次出任务兵不血刃,他不得不佩服段干忱过人的才智,“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是你给了我启发。”
诱惑力三个字,让段干忱想到了欲望。
只要是人都有欲望,鬼是人死后转变而来的,自然也不能免俗。
科场鬼的欲望是什么,他们已经亲眼看过了。
外语考试比较轻松,学校一大半的考生已经提前交卷出了考场,时岫和段干忱从保卫处出来的时候,学校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往校门口走。
两人走到停车场,正准备上车,有个耳熟的声音在段干忱后面响起,“阿忱?”
段干忱转过身,看到段干之宏站在他那辆宝马车旁,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旁边是拿着笔袋,表情不耐烦的段干昊。
“爸爸,我回家还要复习资料,妈妈做好了饭菜等我们,咱们能不能快点。”
段干之宏没理会小儿子,抬脚走到段干忱面前,一改十天之前对段干忱的恶意,堪称和蔼地问:“阿忱,你怎么在这里?”
与他亲昵的态度正相反,段干忱的表情十分冷漠,只差把我们关系没那么亲密写在脸上,他惜字如金道:“来办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