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素很快起到作用,将关劭体内躁动的情欲给镇压了下去。
他明明在电话里说向导素用完了,这又是什么?
时岫脸上的惊讶映照出关劭的狼狈,关劭露出自嘲的笑,“觉得这不像我会做出的事?”
关家三少爷,骄矜富贵,要什么有什么。
这种跌份的事,就算硬塞到他头上,都不会有人信。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关劭又主动坐实,由不得时岫为他辩解。
时岫眼神复杂,“我说过,等事情结束后就回帝都。”
他完全不必找这样的理由来南州见他。
时岫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不像为难和困扰,有点意想不到的受宠若惊,还有一丝丝,他不敢承认的悸动。
关劭之前是想时岫早点回帝都,好像时岫回到帝都,一切就能回归正轨。
但他刚刚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不管时岫身在何处,只要他的心没在自己身上,哪怕他就躺在自己身边,关劭一样触不到他。
“什么时候回帝都另说,我们聊聊顾冕。”
顾冕这个名字从关劭嘴里出来,时岫瞬间变了脸。
他这沉静冷情的性子,每次只有在说到顾冕的时候,才会神色大变。
关劭心里不是滋味,“有时候我会怀疑,他到底只是你的朋友,还是你们其实有过一段。”
时岫没有理会他话里的醋意,全部心思都在顾冕身上,“是顾冕的抚恤金又出问题了?还是他家里有困难找到总局,你应该给我打电话的,我……”
“不是这方面。”关劭喂时岫吃下定心丸,等他脸色缓和,才重新开口,“我说的是顾冕的过去,三年了,你也该放下执念,走出来了。”
走出来这三个字轻飘飘的,碰一碰嘴皮子就能脱口而出。
可真正要做到,哪有那么容易。
时岫心里清楚关劭找自己谈这件事的意图,他没有犹豫,很直白地告诉关劭,“我对顾冕的愧疚永远无法消散,将会花上一辈子时间弥补我的过错。”
顿了顿,他的语气中掺了些冷漠的意味,“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关劭就猜到时岫会这么说。
相处这么长时间,他太知道顾冕的死带给时岫的创伤有多重了。
之前关劭总执着于把顾冕从时岫的脑海中清除出去,好像用橡皮擦把那块碍眼的污迹抹掉,时岫就不会再想,再念,再反思,将自己困在那方寸的牢笼中。
关劭太想当然了。
创伤是炎症,不是纸上的铅笔痕迹。
炎症需要治疗,要耐心等它恢复,粗暴简单只会加重病情。
关劭长到二十七岁,任何东西都唾手可得,唯有时岫,他朝思暮想,可望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