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眼泪直接把沈勿归的体温给浇凉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泪可以渗进心底里。
一开始他确实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走太快,以至于绛急得跟上他摔倒了。
他就不能喊自己一声吗?叫他等等他,只要一声,他都不会自顾自走。
可绛就是没喊,还摔倒了,摔倒了还委屈,怪沈勿归没等他。
沈勿归又自责起来。他当时为什么不等等他,这条路那么黑,石子那么杂,他本来就着急,摔倒是迟早的事。
到最后,怪的还是自己没停下来等,没停下来好好同他说话,带他一起过这条漆黑的小道。
快到小道出口的时候,怀里的人闷闷出声,委屈极了,“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明知道我会难过。”
明知道他会难过,但还是要说,还是刺了他的心。
绛的手紧紧环住他,松不开一分一毫,就好像两个人黏在一起,融入骨血里。
沈勿归的心脏开始后知后觉地疼,他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脚步不自觉变慢了许多。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
好像除了道歉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出了小道,对上空荡荡的训练场,训练场往右边走,建立起几间房屋,那是青水临早上告诉他们安排落脚的地方。常恩泽他们早就歇下了,小妖们也各自散去。
没人看到他们回来。
走到房底下,一扇门突然从里打开。
单文望提着裤子,着急地找厕所。出门看到这一幕,也不急了,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热闹。
“怎么回事啊?”
两人皆没说话,沈勿归步子加快,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而他怀里的人自始至终没有露出脸。
单文望看他们进了隔壁的屋子,跑去找个去茅厕解决急事,马上提起裤子,好整以暇跑去找隔壁的高于。一顿八卦把他从睡梦吵醒。
是的,没错,是吵醒。
他哥抱绛对现在的高于来说已经没什么奇怪的,也只有刚见到的单文望觉得稀奇。耐心地听他说完,把他轰出门。
而屋子的另一边,沈勿归抱绛进了房间小心地放在床上,绛仍旧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他也就着这样的姿势坐在床边,任由他抱个够。
泪水逐渐从衣领里蔓延开,沈勿归无可奈何,又满是心疼,可说出的话不能收回来了,只有一点点为刚才伤人的话扶平他心中的伤痕。
“好了,不哭了。”沈勿归觉得他今天的眼泪异常多。
干巴巴的哄人也不知绛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就是抱着他不松手,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