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窗户没有打开,严严实实被木棍钉起来,连一点风也不会渗进来。
高于跟在他后脚进来,顺手关上门,惊呼一声立马退后,身体贴在木门上。
他说:“这桌子怎么那么奇怪?”
房间里的布局都是暗沉色调,唯独摆放在中央的木桌,像视线里突然滴上一点烈红的血,与这里格格不入。
白蜡烛立在桌上,燃烧许久都不曾变小。
沈勿归弯腰吹灭蜡烛,试了好几次都没吹灭它,高于磨磨蹭蹭靠过来,吸一口气用劲吹,可火苗连动都不带动的。
高于较上劲,吹得整张脸都通红。
“算了。”沈勿归走到床铺边坐下,视线刚好正对上燃烧的火苗。
火苗像静止物,如雕刻在画里的装饰。
就在此刻,在沈勿归发现火苗停止的那瞬间,他的耳边突然响起别的声音,在他背后的那张床里,他居然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给他吃什么了?”
可是又不像,那道声音充满焦急,在杂音纷扰的嘈闹里,他再次听到他说。
“……拿水灌进去……”
“……吐出来。”
沈勿归眼前恍惚被蒙上一块红布。
他看见一位少年卧在床铺,上半身趴在一人膝盖上,嘴里大口大口吐出鲜血。鲜血染红他的白发,血沿着床一直流下来,浸湿房间里的地板。
时间仿佛静止,一道又一道的白光闪过,他看见床上的那名少年抬起头来,暗红色的眼睛里挣扎出最后的求生欲望。
“求你救救我……”
“……别看。”
“哥,你怎么了。”高于适时打断沈勿归的出神。
他看着沈勿归的瞳孔逐渐涣散,脸上接着露出痛苦,深怕再这样下去会出现什么问题,赶紧来到他面前晃醒他。
沈勿归回过神,脑海里的吵闹如潮水退却,顷刻变得安安静静,只有高于一张大脸怼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心,还不忘用手在他面前晃晃。
他抵着额头闭上眼,高于更着急。
这时,沈勿归突然站起来,拉着高于让他坐在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摆正他的头,面向桌上的白色蜡烛,指着,“看着那根蜡烛。”
高于听话,姿势僵硬,直着身体,“怎么了?”
沈勿归问他:“发现什么没有?”
高于没懂,但还是说:“这个蜡烛烧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