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求求你们!”
而桥上,始作俑者正洋洋得意地看着水里的梁映章,“这就是惹我的下场。”
沈鸢性子柔弱,因出身不好,常常受到孟歆她们的霸凌,只会默默忍受不敢反抗。在书院的这半年里,梁映章是唯一肯为她出头的人,而她竟然怕梁映章会连累自己而对她避而不见。
无数的愧疚和自责涌上心头,沈鸢终于鼓起了勇气,跑上桥去,正面迎对给自己造成恐惧的人:“孟歆,你知不知道梁映章是谁家的小姐?”
孟歆翻了个眼皮,不以为然道:“哦,我倒是想听听,她是不是跟你一样也是出身贱商,否则你们两个人怎么会这么臭气相投呢?”
旁边立即传来哄笑声。
“梁映章是当今宰相的孙女!”
孟歆犹如五雷轰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不可能吧。”
这时,湖中传来一道巨大的“扑通”声。
有人喊道:“是韩子瑜。他跳下去救人了!”
书院里最不可能会多管闲事的人竟然跳湖救人,顿时引起了岸上人的大片惊呼。
孟歆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她质问沈鸢:“沈鸢,你告诉我,你刚才说梁映章是宰相孙女那句话,是拿来吓唬我的对不对!”
沈鸢眼神坚毅:“这种事情岂会骗人?”
白鹿书院副院首的院子里,孟岙山正在写字,一名书院管事冒冒失失闯进去:“副院首,不好了!书院里有学生坠湖了!”
孟岙山被打搅了雅兴,不悦道:“学生坠湖把人救上来不就行了。”
管事见他还在不紧不慢地泼墨写字,焦急万分:“坠湖的学生叫梁映章,说是、是宋相的孙女。而且她坠湖跟小姐有关。”
孟岙山大笔一挥:“胡说,宋相哪来的孙女。他只有一个孙子,就是户部侍郎宋清辞。而且相府的子弟入学,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书院学生落水,消息应该也要禀告给院首,但是管事们怎么找不到苏秉淮的身影,估摸着他又躲在哪个角落看书去了。
清静的钟楼里,苏秉淮翻阅着百年前本朝诗人宋御晚年的《虹陵笔录》。
里面写了他与其余的眉山四君子归园田居后,仍然七十入仕,掌管四大书院,在虹陵度过的最后几个晚年。
事情已过去百年,往事皆成云烟,勾勒在寥寥几笔里,让后世之人猜测无数。
梁映章在湖里寻找被扔下去的东西,只捞回来几支毛笔,那本小本子早已沉入湖底。她还想抱着希望再找一找,却不料被韩子瑜强行拖上了岸。
韩子瑜浑身湿透,水滴从头发上滴下来,那双总是昏昏沉沉的眼眸子睁开了,变得清醒而易怒,直射向桥上的孟歆:“是她推你下去的?”
孟歆被他厉害的目光击中,吓得肩膀抖动。
梁映章回头瞪了一眼孟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