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灌了三四杯茶,打草稿的纸扔了满地都是,仍是毫无头绪,最后梁映章气得把笔一挥,脑子都在发胀:“不做了!”
绿绮赶紧把笔拾起,安慰她:“小姐不要急,今晚不早了,您先歇息吧。明日沐休,不用上学,等明天了再做也是可以的。”
秋意递茶过去:“小姐,喝茶。”
梁映章咕噜咕噜又灌下一杯茶,被功课憋出来的烦躁顺了不少。
冬蝉将地上的草纸一张一张拾起来,妥帖叠放在桌上,给她出主意道:“小姐要不去找侍郎吧?侍郎那么聪慧,一定能把这道难题解开。”
梁映章还在气头上,不想见他,“我才不要去找他。明天我去问宋叔父,他是翰林大学士,一定会做这道题。”
第二天清晨,去碧水院问安时,梁映章把功课拿去。
宋毓敏盯着纸上的算术题看了一盏茶的功夫,眉头越皱越紧。
梁映章趴在桌子上,看他一脸犯难的样子,“叔父,这道题对你来说也很难吗?”
宋毓敏不想在小辈面前丢脸,极力挽回颜面,辩解道:“九章算术不是我的强项,不过,我会帮你解解看。你再稍等片刻。”
梁映章为他打气:“叔父,我相信你。”
宋毓敏苦笑,被小姑娘寄予厚望,能怎么办,解吧。
陈嫣在花圃里侍弄她的那些茶花树,洗去手上的泥土,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拭手。
随后,走到亭子里来喝茶,看丈夫不肯认输还在埋头解题的场景,陈嫣不禁笑出声:“你就算了吧。这种题还是让清辞来教。他在户部管账,对算术最在行。”
“清辞最近忙着结案,哪有这功夫?他都好几日没来陪我下棋了。”
“他最近在忙什么案子?还是和风殿那个?”
“可不是嘛,时间抓得紧,要尽快完结,赶在中秋节得把案子办好。”
陈嫣扶靠在宋毓敏的后背上,需望着园中花草,露出几丝担忧之色,“自打他搬出相府后,一日三餐生活作息我们都看不见。侍郎府上也没个能劝动他的人,若是为了公务废寝忘食,把身子搞垮了,可怎么办?”
宋毓敏抬头道:“你总把他当小孩。他自有分寸,会照顾自己。”
陈嫣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宋毓敏的额头,将那道题从他面前抽了出来,“你懂什么。孩子无论年长几何,在母亲眼里,始终是个孩子。”
宋毓敏要去抢纸:“哎,你干什么?”
“做不出来就说嘛,你们文人就是死要面子。”
陈嫣一边笑话他,一边拉着梁映章进内屋,“映章,你跟我来。你下午去侍郎府逮你兄长,让他教你做题,顺道帮我带些东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