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边丁家的护卫惊叫起来:“老爷!老爷!”
丁世豪险些昏死过去,半晌,被掐着人中清醒过来,颤巍巍地站起,指着林若山的鼻子,又移向黎玉郎的鼻子:“你们你们休想我承认这份盟书!”
“我丁家,世代为商,从来没有过造反的子弟!”
“丁贤弟,此言谬矣。并不是造反。”一个人在林若山之后踏入了场内。
他留着美须,容长脸,穿着一身普通的儒生衣裳,眼睛却显得颇为凶恶的三角眼,不怒自威。
“我们哪里是想造反?士农工商,既然工商,能够为朝廷带来巨大的财富,能够开源。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就该改一改了。只是当今圣上为人刚愎自用,不愿意承认。那么,我们只是请他们承认该改一改规矩而已。”
丁世豪的眼珠子转到了这个人脸上。他一口气没缓过来,手指僵在了那:“你你”
他忽然明白过来,环视一圈:“好啊!你们,你们这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啊!”
“咳。贤弟,是老夫先接触的义军和林贤弟他们。”
来人,正是云南总督段融。
丁世豪几乎气的笑了,幸好往日的谨小慎微起了作用:
“段兄,我们交情得有几十年了。你这是做什么?”
段融摇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江南的好些同僚也是这么打算的。贤弟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也有大批的家业涉及海外、涉及工厂,大批的子弟从事工商。你们不知道圣人的打算啊。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也想好好地侍奉圣人。奈何,君君,臣,才能臣。”
的确。丁世豪想,而今朝廷中,其实也有大批的勋贵官僚,家中靠工商为生。渐渐地那些地,甚至是一些皇庄,都被他们买来当工场了。
但还是紧盯着他,试图探看真实想法:“你们这是造反。”
“贤弟。你想差了。造反大逆不道。我们却只是想请圣人理智一些。重视工商,少限制一点我们的土地,有什么不好呢?行商一年赚的钱,抵得上盘剥那些可怜的老农十年了。这样,也不至于闹民变。这一点上,义军和我们达成了共识。诸位中的大部分人,和我们,应该也有共识。所以,我特意地做了这个义军和诸位的中间介绍人。”